“公公稍等,我即刻随你前去。”
时间紧急,她交代柳芜、羽歌等人立刻回府去,转身就跟着小太监走了。
入宫前,柳芜已将皇宫的大致地形告诉羽蘅,这会羽蘅见小太监带的路方向不错,也就静下心来思索皇后可能的意图。
先前皇后几番试探已经是来者不善,没想到都是为了后面做铺垫,只是这皇太后病得也太巧了,是旧疾还是突发?
羽蘅只知道,皇后刚刚把济民堂掌门这个名号吹给皇上听了,若是太后这时间真出了岔子,自己这脑袋能不能保住就两说了。
还没想出主意来,慈宁宫已近在眼前,羽蘅深吸一口气,摒弃杂念,迈步进内。
此刻的慈宁宫里,已经是慌乱一片,宫女太监一面担心太后真的病危,一面跑来跑去拿东西,大殿里皇帝发怒的声音遥遥传了出来。
“太后最近一向身子康健,今天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伺候得不周到?饮食可有疏漏?”
“启禀皇上,奴婢们半点不敢马虎大意,每日所进膳食都是经陈太医同意的,今日因是除夕,太后吃了几个饺子,谁知过了一会就觉得喘不过气了……奴婢罪该万死,求皇上饶命!”
离大殿越近,声音越来越清晰。
皇后轻言劝道,“皇上息怒,眼下赶紧给太后看病要紧,这些人都是侍奉太后惯了的,罚他们没什么,一时找不到趁手的人给太后侍疾就不好了。”
“嗯,皇后此话有理。还不快去看看太医来了没有,杜家姑娘来了没有!”
引路的小太监紧走几步,杜羽蘅进了殿跪倒在地,“臣女杜羽蘅参见皇上。”
皇上指了指帷帐内,“快去看看太后。”
“请皇上恕罪,臣女医术不精,也不知道太后禁忌,不敢单独为太后看病。”
皇后急道,“杜姑娘,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畏手畏脚的,等会太后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吗?”
情真意切,真是个关心婆婆的好儿媳啊!
羽蘅却暗暗咬牙,皇后打的好算盘,治不好是我的错,不去治也是我的错。
“皇上……”
话未完,殿外突然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人,衣冠不整,连路都分不太清,一看就是急忙被叫过来的。
他看见两个明黄色身影,才急忙进殿叩头,“皇上,微臣来迟,请皇上恕罪!”
皇上眉头皱得更紧,“你是?”
“微臣是今日值守的太医,石子明。”
羽蘅低着头身形不动,瞳孔猛地一缩。
皇上怀疑地打量了他一下,“你入宫侍奉多久了?”
“回皇上,三年。”
“皇上,还是让他们快进去看看太后吧,杜姑娘医术高明,想必会治好太后的。”皇后又催道。
皇上大手一挥,“快进去吧!杜羽蘅也一起去,在其他太医来之前,务必让太后舒服一点儿!”
“是!”
羽蘅和石子明一起领命,进了帷帐。
帷帐内不远是一张雕花拔步床,太后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众大宫女太监围在床边,隐隐有人在哭。
见皇帝派了太医来,宫女们都让开路,羽蘅过去稍作检查又把了把脉,太后中毒不深,但人昏迷着。
羽蘅问道,“谁是掌事的,谁是近身服侍的,今日太后吃了什么,谁最清楚?”
一个大太监上前一步,“奴才是汪路,是慈宁宫的管事太监,今日近身服侍太后的是采薇,采薇,你快跟太医说说今日太后吃了什么!”
另一个二十多岁的宫女擦擦眼泪,回忆着道,“太后今日吃的东西都是往常吃惯了的,只有一碗饺子是应节的,太后吃了两个,过不了多久就吐了,奴婢以为是不常吃所以不舒服,谁知没过多久太后就说呼吸不过来,接着就……”
采薇说着又哭起来,羽蘅赶紧打断道,“太后吐出来的东西,你们可有扔掉?”
“没有,奴婢知道太医可能要看,收着没动,还有太后吃剩的饺子,也都放着。”
“好,劳烦采薇姐姐去拿过来,最好太后今日吃了些什么,全都拿一些过来。”
采薇点头下去办事,总算把眼泪收了。
汪路又道,“杜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屋子里人太多,又有哭声,怕太后听见不舒服,只留一两个人服侍,剩下的去烧热水热茶来,等下我会想办法给太后喂点水。汪公公也要看着点慈宁宫,怕还有其他事发生。”
汪路眼皮子一跳,眼神深奥起来。
“是,奴才出去看看,这里交给杜姑娘了。”
满屋的人散了大半,羽蘅把窗户开了一丝缝,散一散这屋里的浑浊气息。
再回床边时,正好石子明已经检查完毕,杜羽蘅把最后一个宫女支开,低声问,“如何?”
“应是食物中毒,但具体什么毒还不清楚。”
“依石太医之见,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