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安更奇,“咦,小达辰,最近这一路上的书真不白看啊,你都可以臆想了!不过你这次就想错了……”
“我觉得达辰少爷所虑很有道理,叶大将军还说过要从内部瓦解,不深入敌营后面,怎么能做到?”
宋淼也开口了,却是帮着叶达辰。
叶达辰的气焰更高,“你说你,刚好了几个月,现在天寒地冻的不怕冷了是不是?那是因为杜姑娘的药够多!你要是断药试试,受伤试试?还想到羌羯人腹地去,你想都别想!……”
话未完,宋淼忽然道,“我倒觉得羌羯可以去。”
一言出,叶达辰瞬间傻了眼,“宋先生!你刚刚不是这样说的!”
宋淼却一瞪笑眯眯的叶修安,“羌羯可以去,但你是主帅,你不能去!达辰说得对,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秦桓都不用动手,你就主动把人头献出来了!”
叶修安这才正了神色,坐下来道,“既然二位都猜到了,我也不瞒你们了。宋先生是知道的,现在我们追查当年的事,只找到羌羯这根线,羌羯奸细被出卖,明显是朝中有人跟羌羯部族里勾结,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但此事必定在羌羯会留下蛛丝马迹,我要想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就必须去一趟!”
“可是如今是什么局面,你想去就能去么?二十年物是人非,又有战事搅扰,人烟散漫,很有可能根本就找不到!”
叶修安却不赞同,“当年本无战事,抓到羌羯奸细以后,朝堂必定又会引起对羌羯的重视,商贾来往盘查更严格甚至禁止,羌羯绝对有所损失,在这种情况下却有人愿意跟朝中的人做交易,难道不是因为背后主谋有所补偿吗?因此我断定,此事对羌羯来说绝对不是小事!眼下因为天灾,羌羯人正是最艰难最离心的时候,打探消息会比其他时候容易得多,这个机会我必须要抓住!”
叶修安说得有理有据,叶达辰还想反驳,已经找不出词了,无奈之下只能看着宋淼。
“宋先生,你说话啊,修安不能去!”
宋淼闭着眼睛想了好一会,才睁开道,“外有敌人,内也有敌人,马旭、还没到的乔元武,这么多兵卒,眼睛都盯在你身上,要是你能把他们都安置好,不让别人发现你不在营中,还能平安回来,我就让你去。”
“宋先生!”
叶达辰急得跳脚,叶修安却志得意满地笑了。
出得营帐来,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今日是初一,新的一年来了。
羽蘅今年十五,十五岁的姑娘可以开始议亲了,叶修安想起去年一起看烟花的场景,笑容止不住地浮上来。
不知道她在做什么,这是入京的第一个春节,想必会过得很安静吧。
……
羽蘅以手扶额,要是能安静片刻就太好了!
初一这天,杜府的人都还没起床,就已经有人上门了。
门被敲得邦邦响,小厮好不容易赶来开了条缝,瞬间就被人流冲倒在地。
“是杜府吧?我们是来见永安郡主的!”
杜家二老打扮得盛大隆重,准备好好接待客人,可是没说两句话脸就憋得通红。
“永安郡主是不是杜家最出色的孙女啊?”
“那当然了!太后娘娘看中的还有错?”
“我家老夫人身子也是不爽利,还想请郡主帮忙去看看……”
“哟哟哟,你排排队吧,你看看这些人,哪个不是来请永安郡主去瞧病的?”
杜老夫人气得呼吸不顺,让丫鬟扶着回房了,杜老爷陪着笑坐在花厅,心里直恨,干脆把这杜府改名叫永安郡主府算了!
羽蘅和柳芜这时候刚起身,听说那一波一波的帖子和礼品,当时就头疼了。
“瑞青,去告诉杜泰,好好招待了打发吧。”
“那可不行!”芸娘进来道,“小姐骤然得到太后宠信,要是不去见见这些人,肯定要被议论架子大的。如今做了郡主,可就不能像从前那么使性子了。”
柳芜也道,“十五岁也该学着应酬一二了,不然将来出嫁了怎么办?你且去坐坐,过会儿烦了就说要进宫伺候太后,看她们谁敢留?”
羽蘅无法,只得带着瑞青出去了。
人来了一批又一批,茶水换了一壶又一壶,羽蘅脸都笑僵了,嘴都咧木了,济民堂这三个字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
别的不知道,济民堂以后的生意肯定会好上几成。
反正皇后把她济民堂的身份散出去了,她也不想藏着掖着了。
皇帝、皇后和后宫几位娘娘都送了贺礼来,一个一个的管事太监就像一滴滴的水,让这个花厅沸腾了一次又一次。
也辛苦那些人跟着来来回回地行礼不嫌累。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羽蘅客气地说了一声“得进宫看太后了”,众人很有眼色地纷纷离场,终于还杜府一片宁静。
杜唯华在房间憋了半天,听说人都走了,想出来端着父亲的架子训导羽蘅几句,却听说羽蘅真的走了。
她真的进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