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旁人永远无法体会,那一天的杜唯则,内心的冲击有多大。
自杜唯则走后,羽蘅一直悬着心,虽然杜唯则是铁铮铮的男子汉,但这件事必是他最大的软弱之处,不知他会如何反应。
陈溪南见羽蘅皱眉,连忙把她拖出去散步,还说是因为她伤势渐好,要多多活动才能让身体恢复得更快。
有陈溪南在旁边咋咋呼呼的,羽蘅果然很快就把这些烦心事放到一边,笑了起来。
陈溪南看着羽蘅的笑容微微出神,“羽蘅,你笑起来真好看。长得又美,能力又强,难怪那么多人都喜欢你。”
“胡说些什么,别是刚跟叶达辰和好了,春心就动了?”
陈溪南却不理她,狡黠地一笑,“还说没有,每天流水一样的送东西来,除了睿王和济民堂,还有一个人是谁呀。”
羽蘅的笑容却淡了下去,“那只是一个朋友。”
“怎么我就没有这样的朋友,天天惦记着我,送我好吃的好玩的,还有那么多补品,都堆成山了!要我说呀,你就应该告诉睿王,让他也有点危机感。他自己天天在外头选妃,是不是都快忘了你了!”
羽蘅白她一眼,眼波生媚,却不理她,自顾自地往前走。
陈溪南又跟上来道,“你的伤好的七七八八了,虽然还不能太劳累,日常行走已经看不出来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羽蘅暗自思量了一下,杜府里的事情要时间筹划,京城里如今正是暗流涌动的时候,刺杀的幕后主使也还是没个头绪,反正要养伤,不如躲远点,说不定看得清楚一些。
“再过些日子吧,我在这山上住习惯了,反倒不想回去了。”
陈溪南愣了一下,脚步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羽蘅偷笑道,“我的伤都好了,你也不用再陪着我了,要是想家就回去吧。”
羽蘅走远两步,大声道,“想叶将军更要回去,听说也有很多人看上他了!”
“谁,谁说我想他了!他爱找谁找谁去!我又没有答应什么!”
“哦,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那我就告诉修安,让他挑个贤惠温婉的女子给叶将军吧!”
“杜羽蘅!”陈溪南气得直往前追。
刚追了两步,陈溪南忽然瞥见了什么人,一捂肚子道,“羽蘅!我肚子不舒服,先走啦!”
羽蘅回头一看,一个修长挺拔的人影慢慢向自己走来。
即使离这么远,羽蘅也能想象到他带了三分阴柔的俊美面容,他颌下的青须,和摄人心魄的笑容。
正是秦松立。
秦松立也贪婪地看着羽蘅。
她明显瘦了许多,脸色还有点苍白,清雅的小脸变得更尖,显得那双眼睛更大更透,只是视线扫过来,就让他的心悸动不安。
“你来了,多谢你每日送东西,我都吃不过来了。”羽蘅先开口道。
秦松立在她面前站定,“本来早就该来看你的,只是我害怕看到你躺在床上虚弱的样子……你不该是那样的。”
羽蘅轻轻一笑,转而说起别的,“听说皇上生了好大的气,训斥秦桓,户部又发生那么大的变动,你应该很忙吧。”
秦松立无所谓地点点头,“没什么我不能应付的,这次来,我特地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我可以完全确定,刺杀的事情真的不是秦家人做的。”
羽蘅眼神深邃起来,“真的?”
秦松立郑重答道,“我在宫中和丞相府的人都认真打听过,秦家没有任何举动,事情发生以后,秦桓非常惊讶,而且他知道大家都会怀疑他,他第一时间派人出去查找刺客,就是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
羽蘅沉思起来,越来越多的线索都说明这事儿真的跟秦桓没关系。
他反而还成了一个受害者。
那会是谁呢?图什么呢?
现在也就只有修安因祸得福,封了王啊……
羽蘅瞳孔骤缩,一个名字猛然出现,难道是他?!
秦松立不知道羽蘅心中起了多大的波澜,他又走近一步,轻声问,“你的伤怎么样了?我在四处寻找去疤的药膏,听说有位老先生做的最好,我请了他多做一些,做好就给你送来。”
羽蘅思绪被打断,垂下眼抿了抿唇。
秦松立一直都是这样,默默地用尽一切心思,让她觉得不安,觉得愧疚。
但不管如何,她和他终究有缘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