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琨瑶这才变了脸色,连忙挽救,“郡主,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羽蘅又逼近一步,“身为重臣子女,肆意贬低别的大臣,往轻了说是忠义侯教女无方,纵得你在外头胡言乱语;往重了说,是忠义侯心怀怨望,看皇上重用他人,有所不满吧!”
“不不!”何琨瑶慌乱起来,要是自己说的话传出去,真要给侯府惹天大的麻烦了!
“郡主,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是我一时口无遮拦……是我无知,是我乱说话!求郡主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个无知女子计较!”
何琨瑶急忙行礼,要不是周围有人在看着,她就要跪下来求羽蘅了。
羽蘅漂亮的眸子微眯,里头的光隐晦不明。
“何三小姐知道就好,听说侯爷正在给何三小姐张罗婚事,本郡主奉劝何小姐,多待在家里绣绣花,读读书,准备嫁妆吧。”
“是,是。”
何琨瑶屁都不敢放一个,狠狠咬着牙,带着侍女落荒而逃。
杨小姐目瞪口呆地看完整场大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永安郡主看起来年纪不大,怎么身上的气势这么足!
她二伯镇国侯是不是也这样?
杨小姐又一次庆幸把婚事搅黄了,匆匆行了个礼就走了。
羽蘅在小伙计惊讶的眼神上楼继续选首饰,辛柳和陆修安都悄悄竖起了大拇指。
羽蘅失笑,转头一看桌子,猛地愣了。
“你,你不是要把店买下来吧?”
只见桌子上大大小小摆的全是匣子,金的银的红的蓝的,个个都大放异彩。
陆修安漫不经心,好像不值一提,“我这人比较俗,觉得你戴什么都好看。”
……
羽蘅当然不会真的把所有首饰都买下来。
很快一川就来报,两路羌羯人果真去了端王府和煜王府,而且都受到了热情款待,一直到现在都没出来。
陆修安也就不再等了,陪着羽蘅去集市上随意逛了逛。
这回陆修安是真的把自己当小厮,老实地拎着大小盒子,任劳任怨,倒是羽蘅有些不好意思了,逛了一会就带着他们上清风楼吃饭了。
坐进小阁楼里,如今天气暖和起来,顶楼的风光更加好了。
吴娘被陆修安的乔装吓了一跳,可看他甘心给羽蘅当小厮,又觉得难为可贵,只好撇过一张老脸,假装看不见。
一桌好菜上桌,羽蘅给陆修安夹了一筷子菜。
“你说,煜王和端王会怎么做?”
陆修安看着羽蘅的动作格外舒心,自己也夹了一筷子肉放到羽蘅碗里,狡黠地眨眨眼睛。
“你太瘦了,多吃点肉。我猜啊,他们会……”
煜王府。
门口的小厮似乎早就得到了命令,热情地将羌羯使者迎了进去。
管家也很快出来相见,说煜王正在忙,请使者稍待,并命人上了好茶。
可是使者喝了一盏又一盏,等了足足半个时辰,煜王还没有来。
就在使者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下去的时候,煜王才姗姗来迟,和使者说了两句客套话。
第一次见面,彼此都是试探。
使者送上了礼物,恭维了两句,煜王也赞了一回小王子。
虽然煜王言行举止间满是天朝上国的自矜骄傲,对小王子也隐隐有不屑,但面上都过得去。
使者也就咬牙陪笑了。
临走前,煜王笑道,“后日父皇设宴,本王有心款待王子殿下,也不敢抢先,不过京城繁华,王子殿下可以多逛逛,听说城西的如意玉行很值得一看。”
使者等的就是这句话,心领神会地一笑,转身离去。
而另一边端王府里,另一位使者受到的待遇就好多了。
管家虽然也说端王太忙,但端王并没有让使者等太久就出现了。
端王的温文尔雅和小王子有相似之处,使者明显更有好感。
尤其是端王和气地跟使者说了些家常话,关心了王子殿下是否习惯,让使者对端王的评价更高。
而最后,端王也对使者提起了城中的七凤楼。
陆修安不知道自己猜的居然全中,只是心满意足地看着羽蘅吃饭。
羽蘅放下碗筷,端起茶碗道,“听起来是煜王和端王的行事风格,小王子每个皇子都要接触一下,显然是要广撒网,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陆修安的神情还是那么漫不经心。
“煜王和端王心底里都是瞧不起小王子的,此刻放低身段,不过是为了不让我占尽所有风头。”
“小王子要是只想认识一下未来可能的大晏皇帝,那就作罢,如果真想从哪位王爷手上得到什么……”
“别忘了父皇还看着呢,经历过前段时间的变动,父皇会对王爷和羌羯之间的异动十分敏感。”
“这么说,小王子最后还是会求到你手上?”羽蘅道。
“羌羯是我打败的,进京臣服是我谈下来的,只有我提任何条件,父皇才不会起疑心。”
陆修安轻轻抚上羽蘅柔嫩的小脸,笑得志得意满。
“这个功劳,他们怎么都抢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