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什么忍!本王忍了他们太久了!那个陆修安就罢了,私生子出身,亲娘全族都死了,什么倚仗都没有。”
“可是老三一个庶子,不就是比本王早出生十年吗?那又怎么样,照样一事无成!他凭什么跟本王争!”
侍从知道煜王这口气憋了好久了,这会儿只好迎合着道,“端王就是看睿王打了胜仗,秦家却受了罚,这才得意起来的,王爷放心,他得意不了几天!”
煜王的眼神更加愤恨,握着的拳头也越来越紧。
“依本王看,父皇就是老糊涂了!秦家为大晏牺牲了多少人,做了多少贡献,现在不就犯了点错,父皇就这样苛责,连侯位都削掉了,让别人看我们笑话!”
侍从吓了一跳,生怕他主子说的是认真的,只能惴惴道,“王爷别太生气了,这江山迟早是您的,等您继了位,秦家的侯位还不是您想恢复就恢复的?”
“继位?本王已经二十六了,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继位啊。”
煜王的脸色越来越阴鸷,侍从心里的惊吓也越来越重。
他家爷,说的不会是那个意思吧?
还好煜王很快恢复了常态,闭上眼睛休息了,只吩咐了一句。
“去查老三最近想干什么,本王不能让他再得意下去了!”
翌日。
端王妃准时出现在济民堂。
羽蘅早备好了雅间,仔细诊过脉后才开口。
“王妃内里调养得当,但心中还是愁绪太多,我之前就告诉过王妃,如果王妃不能放宽心,将来就算怀上了小世子,也对小世子不利。”
端王妃望着眼前淡雅隽秀的女子,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透出的光总是沉稳异常,让人无端觉得很有安全感。
果真让人一见就难忘。
“本宫何尝不知郡主好心提醒,只是本宫……”
端王妃咬了咬唇,轻声道,“王爷,还是对郡主朝思暮想。”
羽蘅挑了挑眉,清丽的小脸上平静无波。
“本郡主也还是对做妾毫无兴趣,王妃要是为了王爷可能纳妾就忧心伤怀,这一辈子恐怕好不了了。”
端王妃意外至极,“郡主将来也要嫁人的,就算你做了正妻,如果夫君要纳妾,难道郡主不难过?”
“当然不难过。”羽蘅唇角勾出一个清浅的笑容。
“他敢纳妾,我就休了他。”
远处的陆修安忽然打了个冷颤,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端王妃更惊得瞠目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羽蘅快速地写完方子,“这张方子我加了几味安神的药,如果端王妃下次来还是愁结百肠,后面也不用再调理了。”
这就是断了后路了。
端王妃暗暗咬牙,接过方子道,“郡主的话,本宫记住了。”
转身走出几步,端王妃到底还是没忍住,回头又道。
“如果王爷……本宫会想办法提前通知郡主的。”
“不必,”羽蘅还是古井无波,俏丽的双眼一丝意外都没有。
“王妃还是照顾好自己吧,本郡主能保护自己。”
*
皇帝的这次突袭很有效果,朝堂上的这些人精都品味出了皇帝的意思,两王之争渐渐平息了下去。
端王和煜王一样失望,但他本就明白不可能一次就把根深蒂固的秦家扳倒,只是叹了口气就吩咐手下,加快寻找秦家更大的罪证。
羽蘅手握着各家传来的消息,定了第一家碧康堂开张时间,心下也琢磨开了。
请立太子只是拖延之计,秦家最近吃了大亏,不可能毫无反击。
恐怕眼下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就不知,他们会对端王还是陆修安动手呢?
天气越来越暖和,眨眼间,五月已在望。
五月端阳是新春后的第一个大节日,今年又遇上大胜仗和羌羯称臣,从朝堂到民间都欢欣鼓舞,要好好庆祝一番。
随着大街小巷的艾草艾包挂满了枝头和大门,大姑娘小媳妇们都拿起针线缝制驱毒荷包,护城河里精壮汉子们也开始调试龙舟,誓要赢下头筹。
皇帝高兴地下旨宣布,今年要请众位爱卿登舟游湖。
端阳节君臣同舟游湖,本是以前的常事,但近几年总有灾祸,皇帝为以示从自身俭省才取消了。
但今年大喜,是该好好共贺一番。
朝中有头脸的大臣都要去,内宫中的太后和娘娘也会参加,太后给羽蘅递了信,让她那天也一起游湖。
这是太后的恩宠,满京城里也没几个人能得到这种邀请。
正好这时候,石子明传来了消息。
他打听到赵壶的落脚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