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检……”
剖开肚子,掏出肠子那种?
陈溪南肚子猛然一阵绞痛,刚吃的海鲜立刻就要出来了。
“有人来了!”
辛柳急匆匆跑来,慌慌张张的。
“小姐我听到声音了!”
“哪有啊,辛柳你是不是太害怕了,呜呜呜……”
羽蘅反手捂住陈溪南的嘴,拉着辛柳就地蹲了下来。
还好棺材多,院子里也不亮,她们刚刚好被挡住。
羽蘅刚往陈溪南嘴里又塞了颗药,院子外就真的传来了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
“问雁,你怎么晚了还不回去,又来做什么?”这声音低哑深沉,一听就是男子。
“我想起还有点事没做,想来看一看。”这女子的声音清冷无波,听着有点冷。
男子脚步一顿,那个叫问雁的女子马上道,“我一会儿就回去了,吴大哥你先走吧。”
“问雁,县太爷不是说了么,是盗贼做的,你还查什么?”
问雁默了一会儿,“不管县太爷怎么报,这件事绝对不是盗贼做的,我不查清楚不罢休。”
“你费那么大劲儿有什么用呢……”
“当然有用了!说不准以后他们还有家人想知道真相呢!”
“他们全家都死光了,哪还有什么家人?”
“我听说他们家还有一个女儿。”
“老关家是有一个女儿,但听县太爷的口风,他们家那个女儿不会再回来了,更加不会追究的!问雁,你听我一句劝,回去吧。”
问雁又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道,“吴大哥,你先走吧,我一会儿就回去。”
说罢转头向义庄唯一的屋子里走。
那位吴大哥嫌那里晦气,来回踱了两圈就离开了。
屋子里点亮一盏油灯,那位姑娘就在油灯旁来来去去,她的影子深深浅浅,在院子里扫来扫去。
羽蘅借着油灯的光静静打量那位问雁姑娘,只见她相貌清秀,眉眼舒朗,就是看起来有些冷,似乎不常笑。
她在屋里忙个不停,但眼神始终沉稳明亮,显然很是认真。
羽蘅暗暗点头,很少有女子当仵作的,这位问雁姑娘不仅不嫌弃,反而还很有正气。
真是难得。
还好问雁并没有呆很久,她检查了半天,最后还是紧紧蹙了眉,轻叹一声,吹熄了油灯,离开了义庄。
羽蘅三人也等她走远后,赶紧回了济民堂。
万舟还在焦急不安地等着,在屋子里坐卧不宁,见羽蘅她们回来赶紧迎了上去。
“掌门,你们可算回来了,我生怕你们出事!”
辛柳和陈溪南一屁股坐下,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羽蘅顾不上休息,直接问道,“我们去了义庄,最近死的那家人应该就是关家的,有个女仵作,叫问雁的,你认识吗?”
万舟一愣,“问雁?我认识啊,她姓殷,是跟着她父亲学的仵作手艺,因为很少有女子做仵作,所以当地百姓都很忌讳她。对了,她父亲最近病重,还请我去看过。”
“哦?是什么病?”
“就是陈年旧病,一直没治好,现在越来越严重了。掌门问这个做什么?”
羽蘅轻轻点头,眼神幽深,不说话了。
翌日,万舟和羽蘅一起登了殷问雁家的门。
仵作属于贱业,因为和死人打交道,大家都嫌晦气,不许他们住在周近。
殷问雁和她父亲就住在一个荒僻的角落里,两间破瓦房,一个小院子,周围什么邻居都没有,隔老远就听见里头传来一阵阵咳嗽声。
“爹,您喝点水,我一会再去找万大夫。”
“问雁啊,别去了,爹这是老.毛病了,不打紧。家里的钱还要留着给你做嫁妆。”
“爹,我不嫁人,不用嫁妆。”
“你这傻孩子!哪有女子不嫁人的!吴旭那小子不是对你有意吗?”
殷问雁默了默,“可是我不喜欢他。”
殷父叹了口气,“你啊,就是心气高,做了这一行,能有人不嫌弃都难得,挑不了啊。”
殷父又咳起来,殷问雁低低劝慰着。
羽蘅使了个眼色,万舟高声道,“殷姑娘,在家吗?我来看你爹了!”
殷问雁闻声迎出来。
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纪,相貌只算得上清秀,眉眼间不卑不亢,见到他们只是稍稍一挑眉。
“万大夫,你怎么来了?”
“我估摸着上次开的药早就吃完了,正好,我有位师兄经过陵岛镇,听说你父亲的病,想来看一看。”
殷问雁看向羽蘅,那双平静的眼睛里染上疑惑。
这个人看起来比万大夫还小,会是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