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万马堂现在成为一片废墟,上去住和吃都是问题,还是等基础建设好了之后,才能住在山上。
此外,司合忽已经答应她,重建万马堂,思必格希望苏晓婉等一些日子再说。
司合忽本想和儿子多聚聚,好好聊聊,不料合图和忽哈刺急冲冲过来,司合忽看两人颜色,知道不妙,问:“发生什么事了?”
合图、忽哈刺见铁千军不是外人,直接说道:“王爷!探子来报,说他们发现了李睍和嵬名令公行踪。”
这话一说出口,司合忽精神一振,问道:“他们人在哪里?”
合图将军道:“和尹镇南的兄弟尹镇北在一起。”
司合忽很清楚,李睍是西夏末代皇帝,嵬名令公更是西夏名将,曾经手握重兵,如将这两人抓住了,那可是天大的喜事。
起码这份功劳,对司合忽来说举足轻重。
司合忽吩咐道:“一定要好好盯住他们,千万不能丢了。当初成吉思汗答应给他一个月时间准备投降,这些人居然用这一个月时间挖密道,带领皇亲国戚,后宫嫔妃,还有文武百官逃了。如果将李睍和嵬名令公抓住了,一定可以端掉西夏皇族隐秘老巢。”
忽哈刺说道:“这件事我已经通报了大汗,若能抓住李睍,活捉嵬名令公,断掉西夏皇族隐秘老巢,大汗一定欣喜万分,到时候少不了要嘉奖王爷一番。”
忽哈刺本想讨好司合忽一番,不料司合忽听后有点不高兴了,说道:“忽哈刺,你以后做事能不能先和本王招呼一下,你说都不说,就告诉了大汗,万一事情失败了呢?到时候大汗怪罪下来,算你的,还是算本王的责任?”
忽哈刺知道自己冒失了,连忙道歉道:“属下知错了,以后一定先报王爷知道。”
司合忽接着说道:“本王知道你是大汗的心腹,派你来说是协助本王,其实是监视本王,本王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究竟是谁,但为了完成成吉思汗遗嘱,这不本王一个人的事情,更不是大汗一个人的事情,而是我们大蒙古大家的事情,你明白吗?”
忽哈刺知道自己错了,连连点头承认错误。
批评过后,司合忽也就算了:“好了,这事就过去了,不提了。既然有了李睍和嵬名令公的消息,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们要顺藤摸瓜,派人悄悄跟踪他们,直到找到西夏皇族隐蔽老巢,到时候,我们再派大军一举剿灭。”
合图和忽哈刺领命道:“是!”
合图、忽哈刺退下之后,铁千军对司合忽道:“父王!我们真的要将西夏人赶尽杀绝吗?”
司合忽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在草原的时候,听到一些消息,有不少人反对我们对西夏人赶尽杀绝,大家怕以后长生天责怪,会惩罚我们的。”
“剿灭西夏皇族是成吉思汗临终前的遗嘱,莫敢不从。再说,这也是窝阔台大汗的意思。”
“父王,你有没有想过,窝阔台大汗为什么总让你去剿灭西夏皇族?将来长生天要怪罪下来,惩罚的是你,也可能是我们全家,大汗完全可以推脱掉,因为剿灭西夏皇族,是成吉思汗的遗命,执行的是你,大汗不过是传达而已。其二,父王曾经说过,大汗或许利用你手中的兵权,削弱拖雷家族的势力,若成功了,倒罢,失败了,你不仅名誉扫地,更是罪责难逃,总之,这件事父王你是里外不是人。”
“这个父王知道。问题是大汗——”
不等司合忽把话说完,铁千军继续道:“其实,不管是蒙古人,西夏人,还是汉人,都有好人和坏人,难道西夏都是坏人吗?难道我们蒙古都是好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
铁千军诚恳地道:“父王,西夏已经没了,我们杀得够多的了,收手吧?!”
司合忽没想到今天儿子会对自己说这番话,心里却是感动,问题是在这个乱世,仁慈终究没什么好下场。
铁千军继续道:“其实,在我们蒙古军队中,有很多西夏投降的士兵,他们照样在蒙古军阵前杀敌,毫不退缩,为大蒙古开疆扩土,立下汗马功劳,难道父王对这些人也要赶尽杀绝不成?”
司合忽一下子被儿子说得哑口无言,吞吞吐吐。
铁千军接着道:“不止这些,西夏还有好多文成武将为蒙古要职,父王将来是不是也要将他们杀了呢?”
“孩子,你要知道,父王不过是个王爷,很多事情不是我做得了主的,你明白吗?”
“我明白,其实,父王完全可以劝住大汗停止杀戮,一个英明神武的圣主,靠手中的刀想统一天下,注定不长久的,治国安邦之道,人心为上,民为重,君为轻,只要懂得这个道理,我相信将来大蒙古疆土只要有太阳能照耀的地方,就是我们蒙古人的土地。”
司合忽今天算是彻底看清了眼前这个儿子真的长大了,懂事了,尽敢教训老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