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窝阔台才慢慢睁开眼,看着一帮人围着自己,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司合忽道:“听说你病了,我们过来看看。”
窝阔台坐了起来,说道:“本汗没事的,可能是受了一点风寒,让你们担心了。”
合撒儿一听说大汗没事,过来就道:“大汗!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昨晚吃酒之故呢,要真是这样,我父子就是死一百次都解释不清楚了。”
窝阔台笑了笑道:“你当我是什么人,吃几杯酒就把自己吃倒了?本汗正值壮年,身体好得很。”
司合忽、合撒儿等人欣慰不已:“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既然这样,大汗您多休息,我们就告退了。”
窝阔台点了点头。
司合忽、合撒儿等人离开后,金帐内,就剩下窝阔台和汗大妃两人,此时,窝阔台面色剧变,责问汗大妃:“你知道本汗为什么突然病倒了吗?”
汗大妃摇了摇头:“不知道!”
窝阔台非常生气:“我是被吓的!”
汗大妃不明白:“为什么?”
“我问你,拖雷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是不是在他药里下了毒?”
汗大妃抵赖:“我没有,我真没有。”
“没有?!我看就是你干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害怕吗?司合忽昨晚一句话深深击痛了我,震惊了我。他说,汉人有句话,叫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以为你的所作所为没有人知道,至少长生天是看得到的,你骗得了别人,难道你骗得了长生天?一旦长生天发怒,早晚会惩罚我们的。”
汗大妃顿时吓倒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窝阔台继续说道:“我窝阔台拥有这一切,全靠长生天的庇佑,你知道不知道?”
“拖雷手握重兵,他的四个儿子虎视眈眈,一直是你的隐患,不除掉他,你这大汗位子能坐得稳?长生天是向着拖雷家族的,不是窝阔台家族,我所做这一切,全是为了窝阔台家族,不是为了我个人。呵呵,至于长生天,看你怎么说了,你信,就有,你不信,就没有,谁见过长生天?你吗?萨满法师?反正我是没有,不要被这些宗教思想愚昧了,你是大汗,一切威胁到你大汗位子的,必须除掉。”
窝阔台其实心里很矛盾的,一方面他又忌惮拖雷,想除掉他,一方面又念手足情深,不忍心。
现在汗大妃替他做了这一切,心里却是暗自高兴,身为大汗,表面上还是要装装样子的。
他感觉,只有汗大妃懂他,替他解了心中忧患。
其实,汗大妃陷害拖雷,窝阔台是清楚的,只不过,他装着不知道,也不伸张,即使司合忽上门兴师问罪,窝阔台也不管,也懒得为自己解释。
他很清楚,越解释越解释不清,与其这样,不如不解释,量他司合忽也不能把自己如何?
现在汗大妃替他做了一切,没有了拖雷的威胁,他可以高枕无忧,至于司合忽和蒙哥、旭烈兀、忽必烈、阿里不哥四兄弟,根基未稳,他完全有时间来控制他们。
对于汗大妃,窝阔台的态度不冷不热,不赏不罚,他不能纵容她,并且还要控制她,压一压她。
身为大汗皇妃,胆敢对权倾朝野的拖雷下手,这女人胆子也太大了。
如果不压一压她,将来还不知道干出什么事来呢?
万一她用同样的手段对自己的儿子下手,甚至对自己下手?窝阔台不敢往后想了,越想越害怕起来。
窝阔台继续说道:“我猜想了很多人,就是没想到是你,你胆子真大,隐藏了这么长时间。”
汗大妃说道:“有些事情,你不方便去做,我身为你的妻子,我就要为你分担,因为你是我的男人,我的天。”
窝阔台很是感动,一把搀扶起她,安慰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真的不想让你冒着这样的风险。”
“你要明白,政-治斗争是非常残酷的,亲兄弟又怎样?为了上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不下手为强,别人就下手了。”
“想不到,你和思必格一样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