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见她神色匆匆的样子,微微有些吃惊,不免笑着打趣道:「王妃,您可是在找王爷?」
「王爷在何处?」楚妙尔也不隐瞒,点头直接问道。
白桃笑呵呵地走进来,一边伺候着她梳洗,一边说道:「早上宫里面就来人了,王爷见您睡得沉便让我们不要吵醒您。」
「宫里的人?」楚妙尔透过铜镜不假思索地说道,「不会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吧?」
「王妃猜对了,正是太后娘娘身边的玉玲姐姐,奴婢听着好像是太后娘娘特地让她来请王爷入宫,不过王爷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白桃撇撇嘴摇头叹道,「反正奴婢她来了一小会儿便匆匆又走了,离开时他们二人的神色都不太好,兴许闹得不太愉快吧。」
能愉快就怪了!楚妙尔默默沉思着。叫了这么多年的母后,到头来却是杀害了自己亲生母亲的凶手,若她是傅云期,应是一辈子都无法再面对太后。
太后这时候还试图来挽回傅云期,也许是含有真心实意的成分的,不过更多的,应该是想让他出面来暂时稳定朝政。因为在外臣眼中,傅云期这个四王爷就是太后娘娘的亲生儿子,也是当今皇上的同胞兄弟。
太子没了,皇上中毒,空缺的储君之位自然而然便落到了殷嫔肚子里的皇子头上。只是他还尚未出生,朝中不可能一日无主,后宫女眷皆不可妄言议论朝中大事。不是静妃的缘故,太后是也绝不会让傅颜铄出面的。所以为了防止动荡,太后需得尽快想办法让傅云期露面帮她稳定朝中局面。
「奴婢今早儿听说……」白桃神神秘秘地望了望门口,确认没人后才低下头耳语道,「太后娘娘已经连夜派人出宫寻找能人异士来为皇上解毒了,似乎棘手得很……奴婢还悄悄偷听到他们说,皇上比太子殿下的病情更加严重,可能命不久矣……」
「这种话就不要胡说了。」楚妙尔正色说道。
「奴婢不是胡说的,宫里那些人……」
「怎么不是胡说了?」楚妙尔快速截断她的话,一本正经地说道,「眼见为实,你所听到的也不过是他们自己的猜测,什么都当不得真。况且在背后议论当今皇上,你是不是嫌自己太过安生了,想早些去见阎王啊?」
白桃扁扁嘴,似乎被说得有些不服气。
两人默默无言直到梳妆完成之后,楚妙尔无奈地站起身来,柔声解释道:「王爷心情悲痛,所以只要他不提,咱们也不能提这些伤心事。经此一事,现在四王府已经被推到了明面上来,朝中多少人明里暗里观望着。他肩上的担子越重,咱们越是要谨言慎行,可不能给王爷添乱,这样说你可明白?」
白桃了然地点点头,乖巧行礼说道:「是,奴婢明白了。」
太后虽极力压下此事,可皇上中毒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想必此时宫中应该已经炸开了锅,不然太后也不会大清早的就让玉玲来请傅云期入宫。楚妙尔这样边想着,边往书房走去。
「又在下棋?」楚妙尔看着屋里的情景,边走边笑道,「一个人下有什么意思?怎么不让亭风陪你?」
一旁的亭风听后,讪讪笑道:「属下不过一介莽夫,哪会这些啊……」
傅云期听着他们二人对话,落下手中的一枚棋子后才抬头问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醒来见你不在就睡不着了,索性起来陪你。」楚妙尔认真观察了一下棋盘上的局势,也缓缓落下第一颗棋子,浅笑着反问道,「心情可好些了?」
她还清晰地记得傅云期失声痛哭的场景,只是昨夜他们二人喝得酩酊大醉,最后怎么被抬进屋的她也没有印象了。
好在那东厥的酒虽然入喉烈,醒来之后却没有感到头疼。
「好了那么一点点,」傅云期伸出手,用大拇指和食指特地比划了一下。
楚妙尔一眼看穿他笑得牵强,却没有拆穿,两人在闲谈笑语中结束了这一盘棋。
「你输了。」楚妙尔看着他淡淡说道。
傅云期亲自收拾着棋子,附和着打趣道:「妙妙,你的棋艺精湛不少,难不成功在宫里也有人同你切磋?」
「分明是你心不在焉……」楚妙尔伸出手拨开棋盘,轻轻握住他,嫣然笑道,「见今日天色尚好,要不我们去城外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