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当年,究竟是如何踩着别人的尸骨爬上去的。
这些背后的事情,又有几个人能够了解?
罗旋和拓海丽,坐在屋顶上聊了一阵。
夜风渐寒,实在是让人坐不住了之后,这才开始月下屋顶,各自回房安歇。
等到后半夜。
天空中轰隆隆的,响起了滚雷之声,眼看着一场春末初夏的雨暴雨,便要滚滚而至了。
由于今年的旱情,比较严重。
这场及时雨,就算是给了广大的生产队社员们,一个大大的希望!
只可惜,
这个希望,如同生产队里饲养室的公鸡,和母鸡之间那种羞羞事来得快,去得也快。
以至于快乐吃瓜群众们,连板凳都没来得及搬好。
眨眼间没了!
这一场大伙儿心心念念的及时雨,结果仅仅只下了几滴,便烟消云散。
那云卷云舒的漫天的乌云,没一会儿,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个时期,又没有什么人工降雨技术。
原本,
半夜被雷声惊醒的社员们,纷纷跑出屋子。
其中不少快要崩溃的老妇人,甚至不惜重重的跪在地上,满脸乞求的、望着天空中的雨滴。
结果,
不少人从半夜跪到天亮,其中还有一部分人,都因为饥饿和绝望,“噗通”一声。
径直晕厥在地上。
如此虔诚的祈求,也没能盼到那个贼老天,能够大哭一场
希望,来的是如此的突然!却又走的那样的匆忙。
等到天色破晓的时候,各个生产队的社员们,有指着天空跳脚大骂的。
有捶胸顿足、在那里懊恼不已的。
而更多的人,则只是瞪着一双绝望的眼睛瘫坐于地。
神情木呐、满脸漠然。
似乎他们的灵魂,也随着最后的那一片乌云,消失在遥远的天际一般
人世间最残酷的事情,并不是没有了希望。
而是刚刚泛起来了一丝丝期盼,却又骤然消失。
跌坐于地的这些社员们,他们身上的生命力、和身上仅剩的那一点点活力。
似乎也随着雨后的微风,一点点的消散在空中
这一场雨,并没有给荣威县境内的各个公社的社员们,带来多少好处。
但它所带来的弊端、带来的灾害,却是非常致命的!
“大队长,大队长!不好了不好了,恐怕要倒大霉!”
天色尚早,还远不到社员们出工的时候。
李四婆便一瘸一拐,慌慌张张的往大队长彭志坤家跑。
一边跑,
李四婆嘴里一边直嚷嚷,“这个遭天杀的老天爷哟!怎么得了哦,先给我们来一场干旱。现在又要放出这些坏虫,来祸害我们了!”
“怎么一回事?”
彭志坤披着一件衣服,便从院子里冲了出来,“好好说!现在大家伙儿的日子,都挺不好过。
咱们只能跟他们鼓劲儿、可不能泄气了!他们的精神头一泄,恐怕好多人都活不下去了”
李四婆举起手中的东西,伸到彭志坤眼前,“你看看嘛,你看看嘛,这个东西一出来了,还得了?!”
“蝗虫?”
彭志坤大惊,“你在哪里找到的,多不多?”
李四婆道“多的很!我已经连着喝了半个月、清汤寡水的稀粥了。
你也晓得的,那东西不扛饿。我还生怕浪费粮食,所以就死死的憋住。
那好歹肚子里有点东西,就没那么心慌,所以我足足忍了一晚上
我早上,实在是憋不住了,寻思着一大早上起来,好去茅坑里放点水”
彭志坤哪有心思听她叨叨?
一把扒拉开,喜欢憋尿的李四婆,几步便蹿到院子外面的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