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五,昆仑山巅月夜极好,敬请赏玩。
落款是望月。
望月,望月,是否指的便是望月山庄吗?
见青衣又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江惟皱眉,“还有什么事?”
“我们在玉贵妃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东西。”青衣伸手将囊入袖中的一件物事掏了出来,是一枚铜钱,而且是一枚大钱,隐约透着紫褐色的光芒。江惟心中一紧,“昨日到底什么人进出过玉贵妃的房间?”
“玉贵妃昏厥之后,除了公冶大夫、凌波、少主还有石佛公子,没有旁人进去过。”
“你确定?”
“青衣可以用性命担保。”
是这样吗?
江惟清俊的脸色慢慢变的冷然,一个又一个谜团仿佛一张大网铺天盖地笼罩了下来,到底这其中藏着些什么秘密?俊朗星眸因为思索变的暗然深邃,长眉一直不曾舒拢。青衣迟疑了下,“主子,那该怎么办?”
星眸半掩,江惟心中暗自下了计议。
“青衣,你快马赶去京城,在三日之内请赵阳公主务必在九月十五赶到昆仑。”他转而看向白衣,“白衣,你去找楚江王,向他借兵三万。”
白衣一愣,“借兵三万,还是找楚江王?少主,您这是……”
“我自有主意。快去吧。”
一场瓢泼大雨突然而至,哗啦哗啦的淋的众人叫苦不迭,坐在车里的还好些,可是苦坏了骑马的人,旁边又无树又无房,躲避不及,一个个登时成了落汤鸡。
司马舸急忙纵马奔到娄默身边,伸手抢过她的缰绳就把她的坐骑往马车上那边拉,娄默忙抢了过去,“你做什么啊。”
“上马车!”
雨势实在太过大了,娄默一手挡住头顶,也没有挣扎,便任着他把她强塞住车厢,进了车厢凌波忙将毛巾递了过来,“姑娘,快擦一擦。”
玉贵妃倚在羊毛软垫之上,宽大的白色貂毛大氅牢牢盖在身上。手中握着一本书。星眸半睁半睐,见她进来却是一句话也没有。
娄默随意拭了拭发,堪堪擦拭好,车帘又被掀开,司马舸居然也窝进来。马车极大,即使坐了四个成年人也宽敞的很。凌波忙递了一块白巾过去,司马舸却不接过,虎视眈眈的看着娄默手上那块。
他衣袍全湿,墨黑的长发滴着水,全部落在车内的毛毯之上。娄默盯着那些水渍,他湿的比她还严重许多,想来是在大雨里跑来跑去。他用力打了个喷嚏。
娄默暗自翻了一记白眼,努努嘴,将毛巾甩了过去,司马舸嘻嘻一笑,细长的眼眸里全是透亮的神彩。
玉贵妃身子一动,高贵无匹的眼眸略抬,骄傲轻道,“司马,你给我下去。”
司马舸凤眸弯弯,“这马车又不是你的,我为什么要下去?”
“因为我若是死了,你也要死。”
司马舸似笑非笑,“换言之,我若死了,你也活不了。难不成你现在就想冻死我?”
玉贵妃一窒,美丽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恼恨与骄傲交杂的复杂之色,好一会才轻哼了声继续看自己的书。
司马舸嘻嘻一笑随意将自己的身上擦拭了下,取过轿侧一边的白巾,腆着脸挤到娄默身边。白巾附上她的黑发,娄默瞪了一眼过去,他忙举起手以示清白,“你向来便容易偏头痛,顶着湿发小心明儿头痛。”
娄默心中忽的一软,但那一软也不过是一瞬而已,冷哼了声夺过司马舸手上的白巾坐到对面去,自顾自的拭发。
司马舸张了张口,窝窝囊囊的躲到一旁去。
外面雨声如同擂鼓一般,敲打在车厢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车内的气氛忽的凝固了下来。
凌波左看看右看看,美丽的脸上一时有些无措,一时尴尬,掀开车帘往外一看,“咦,姑娘,前面有一个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