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男人(1 / 2)

相门庶秀 墨雪千城 4651 字 2022-04-22

“姑娘,你醒了,你终于醒了。”珍珠两只眼睛已经肿成了桃子。

“凤祈,我要去见凤祈。”叶画置若惘闻,从床上跳了下来,刚趿起鞋子,就看到景苏蝉通红着两眼走了过来,“囡囡,你要做什么?”

“景姑娘,快劝劝我家姑娘。”珍珠赶紧跑过来,拿大氅罩在叶画身上。

“绒绒姐,凤祈他?”她的眼里带着深切的希望和迟疑,想问,却又害怕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没……太子哥哥他没事。”景苏蝉的嘴唇微微颤抖,她的心也跟着有些紧张,囡囡这样聪明,她害怕瞒不住,便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她不敢让她看到她的慌乱。

南宫御医说,太子先中了蛊毒,又受了重伤,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如今只是拿最珍贵的药材给太子勉强续命罢了,能续多久只能看造化。

消息一传到帝都,皇帝当时就跌下龙椅昏死过去,皇帝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张贴文榜重金悬赏,又派人去寻神医薛痕,只是根本寻不着。

皇帝本命人将太子带回皇宫医治,只是南宫御医说太子重伤再不能车马劳顿,否则必然死在途中,如今那个始作俑者,皇帝老儿他自己正快马加鞭的赶来。

只是他赶来又能如何,若不是他怀疑太子哥哥,责令他来里南,也不会害了太子哥哥,而囡囡这个傻丫头,更是屡屡割腕在太子身边,她流了那么的血,她真害怕她把血流干了。

“绒绒姐,你骗我是不是?”叶画看见景苏蝉眼神躲闪已然明白了一切,她跌跌撞撞的往屋外走去,“我要去见凤祈。”

“囡囡,你疯了,你一次次割腕,一次次喂他血,难道你非要把自己的命折腾没有了?”景苏蝉急痛攻心,一把拉住了叶画。

“绒绒姐,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叶画摇摇头,因为虚弱,她的声音没有什么力气,她不明白,她的血怎么一点用也没有了。

“你骗我,你不要忘了,你不仅有太子哥哥,你还有衡姑姑,还有祖父祖母,还有景家一大家子人,难道你全都不要了么?”

“绒绒姐……”叶画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绒绒说的没有错,她不能让自己有事,她必须要振作,不管是为了凤祈,还是为了娘亲,寅儿,为了景家,为了所有爱她的人,她都不能让自己倒下,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看着景苏蝉道,“我不会再割腕喂血,我只是想去看看他而已。”

“好,你先把衣服鞋子穿好。”景苏蝉说完,便和珍珠一起赶紧帮叶画洗漱穿戴。

叶画只静静的像个假人似的站在那里任她二人忙着,心思却已转千回,这两天她急痛攻心来不及深思,她的血怎么就没半点效果了,指尖微微一曲,触碰到垂挂在腰带上的香囊,她蓦然一惊,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会不会是这香囊有问题,里面可解百毒的药克制住了她血的药性。

可是鬼王裴凤吟怎么能知道她的血,他虽然懂医术,也不可能知道的这样清楚,心头仿佛缠绕着一个解不开的疙瘩,怎么想都解不开。

对,去问问南宫御医这香囊里的药究竟有没有问题,虽然当初她很慎重的找人问了,可南宫御医的医术绝对比自己和那些名医强多了,想到此,连衣带都没系好,她直直奔了出去。

“喂,囡囡……”

“姑娘……”

景苏蝉和珍珠忙不迭的追了上去,叶画突然停住脚步回了头,差点与景苏插和珍珠正面撞上,她问了一句:“裴顼和夙娘有没有回来?”

景苏蝉摇摇头道:“并未回来,玉莽山那样远,一天也赶不回来。”

叶画不再说话,昨天她将那枚为娘亲求来的银针又写了一封急救信交给夙娘和裴顼,让他二人去玉莽山找神医薛痕,或许他来了凤祈才能有救,只是她心中甚为忧虑,怕神医薛痕不能及时赶来。

及至她到了裴凤祈所住的房间里,将香囊交给了南宫御医,自己则静静的坐在裴凤祈床边,看着他倒好像是睡着了一般,面容孩子般的纯净。

伸手轻轻抚一抚他的发,他的眉心,他的唇,她低低如述道:“凤祈,你怎么还不醒来,你再不醒来,我们就不能如期完婚了。”

没有一丝回应。

叶画鼻子微微一酸,轻轻俯在他身上,伸手抱住了他道:“你是不是不想和我成婚了,所以故意装睡,你说说是不是?”

他手指轻轻一动,紧闭的眼角流淌下一滴清澈的眼泪。

此时,无声对有声,却是无尽伤情。

不一会,南宫御医就前来回报说香囊里的药看不出有任何问题,真是不可多得的良药,叶画心想,或许她真的防人太过,误会了鬼王裴凤吟。

只是她的血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根本一无所知,说没效就没效,她更是不懂,或许只有薛痕可以给出答案了,她自然不会轻易告诉旁人自己的血可以救人,否则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灾祸。

那一天,她情急万分,当众割剜,除了裴顼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伤心过度,自杀殉情,后来她割腕喂血的事也只添了绒绒姐和两个哥哥,珍珠他们知道。

只可惜,这一次,她再也没有那样幸运将凤祈救回来。

雨依旧在下着,虽没有落在她身上,却沁的她的心冰冰凉,屋内暖袭如春,她却觉得很冷很冷。

从前裴凤祈的手握着她手的时候,他的手总是那样的温暖,如今触及,却也是一片冰凉,她轻轻一颤打了一个哆嗦,若不是自己失血过多体力不济,她也不会让裴顼和夙娘去请神医,她想要亲自去,只怕耽搁了时间,因为她无法驾得汗血宝马,更何况她还对她的血抱有一线希望。

及至到了第二天凌晨,她千盼万盼,才望眼欲穿的盼来了裴顼和夙娘归来,这两人脸上都很不好,说神医不在玉莽山,根本连面都没见着,那里面的一个小童还说:“既然这银针的主人如此不在意银针,下次也不要再来求我家师父。”

气得当时裴顼就想吵架,想想裴凤祈的命还指着人家,忍气吐声不说,还跟那小童说了许多好话,那小童连搭理也不搭理,掉脸就要走,临了又没好气的回头说了一句:“想求我家师父的人多了去了,就没见过这样没有诚心的,你瞧瞧,梅林外头那个人跪了多少天了,你们两个再也不准踏入梅林。”

裴顼忍着一口恶气在心头,半点也不敢发作,只能和夙娘一起无功而返。

叶画默然的说了一句:“我亲自去求他。”

不仅是裴凤祈,还有娘亲,只要他能救,不要说跪,命给他都行。

……

倒春寒的天气冷起来比数九寒冬还甚,地上枯草被积雪覆盖,有的却冒出了星星零零绿绿的嫩尖,绽放出一点微末的春意。

叶画静静的立于那梅林之外,百里梅林漫山遍野,花开如梦,锦绣绝伦,叶画根本无心看玉莽山的风景,想去找神医薛痕,必然要经过这片梅林,她按五行八卦心内默念:“震一,屯三……”

脚下数着步子,她和景苏蝉一起朝着梅林深处走去,既然神医薛痕身边的小童发了话,不准裴顼和夙娘再来,她也不敢再带,又恐人多惹人不高兴,只让景苏蝉一人陪同而来。

景苏蝉走在梅林之中,根本连东南西北都不分清,只管跟着叶画一通奔走。

二人手牵手在梅林之中曲里拐弯走了好长一阵子,又穿过南边桃林,再转西行,终于走到梅林尽头,侧耳倾听似能听到一种极难听嘈杂的笛音。

“囡囡,这是什么声音,好难听!”景苏蝉惊呼一声,二人双双捂住耳朵。

叶画一怔,想起这声音好似当年凤羽设计出来的一种特殊的笛子,当初她曾听过这笛音,可是大受折磨。

这笛音忽而高调如群魔乱啸,忽而又低沉如小虫嘶鸣,忽而悦耳如清泉之声,忽而难听如刀刮瓷器之声,变幻之大,听在人耳朵里简直如摄魂魔音一般,搅的人头疼欲裂,胃里跟着翻江倒海。

二人一边捂住耳朵,一边放快脚步,快速走过一座独木桥,抬眸处,便看见那里有座凉亭,凉亭左侧有两棵高大松树,枝干虬盘,茂盛的枝叶探进凉亭内。

枝叶下,栏杆上斜倚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漫不经心的吹着笛子,只见他穿着一袭不灰不棕,连颜色也辨不出来的长衫,黑白交错的头发散乱着任风吹的乱飘,风拂过长发,却是一张纯净无暇,美丽至极的女人脸蛋。

眉如墨画,目似朗星,美丽的不似凡人。

叶画对凤羽很是熟悉,自然不会被这张脸蛋惊艳到,正是因为太过熟悉,她反而辨不出凤羽长得到底有多美,而景苏蝉却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她觉得她见过最好看的人就是囡囡和衡姑姑,可是这个女子比起她们竟是不遑多让的另一番美丽。

相比与囡囡清冷如仙的美,这女子纯净的犹如山野林里走出来的不谙世事的小妖,怎么能美成这样,纵使她身为女子也舍不得移开眼睛,就算她早生白发,一身邋遢破衣也遮盖不住她的美丽。

“公子,别吹了。”叶画实在受不了,蹙眉叫了一声。

“什么?囡囡,明明是个女子,你怎么叫他公子?”景苏蝉顿时错愕,震惊之下,手一松,连耳朵也忘记捂了,好在,凤羽一见叶画,笛声就戛然而止。

“小画。”凤羽盈盈一笑,朝着叶画走来。

“啊?你们……认识?”景苏蝉诧异的伸手来回从二人脸上指过。

叶画点了点头,介绍道:“绒绒姐,他是凤羽凤公子。”

“……呃,原来不是个女子,却是个公子。”景苏蝉依旧讶然不已。

凤羽微微偏头,一双凤眸盈然清亮,纯净如水,嘴角微扯了扯,上扬一个不满的弧度,轻哼一声道,“哪里来的野丫头,眼色竟这般不好,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景家来的野丫头!”景苏蝉径直回道,眼睛往他脸上一掸,撇撇嘴道,“不是我眼力不好,只怪你生的太雌雄难辨。”

“……哦。”凤羽垂眸想了想,良久,又抬头叹道,“也罢,五官都是相通的,你眼力不好,可能耳力也不会太好,我就勉强用这笛音为你治一下吧。”

“啊?”景苏蝉脸色一变,一想到那魔音贯耳,心里便觉得怕的慌,连连摆手道,“算了算了,算你是个男人。”

“什么叫算我是个男人,我本来就是男人。”

“你长得这么美,鬼才相信你是个男人。”景苏蝉指尖略过鬓角发丝,撩开她被风开的恼人青丝,眸光定定的盯着他,她心里暗忖,这凤羽肯定是女扮男装,他骗得了囡囡,可骗不了她,一见他手中玉笛,忽又觉得心里瘆的慌,想再刺他两句,到底没说出口,只在叶画耳朵边嘀咕道,“囡囡,可别被她骗了,肯定是个女人。”

“……呃”叶画反不知如何解释了,她总不能告诉景苏蝉,她前世就认得凤羽,可以肯定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你个臭丫头,我这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男人!”

凤羽一向就是直来直往的性子,最讨厌别人将他认个女人,他每每想起小时候娘牵他手出去,总有那些眼力不好的人说一声,“哟,好个漂亮的小丫头!”那时,他时常被气的要死,后来干脆就不出门了,反正他也不喜欢出门溜达。

话音刚落,他一把拉开衣襟,露出雪白平坦的胸膛,挺一挺胸道:“臭丫头,你可看清楚了。”

景苏蝉脸上顿时绯红,比这盛开的红梅还要娇艳万分,她怔了一怔,恍如初醒一般点点头道:“是男人,你是男人。”

凤羽手一拉,也不把衣服整理妥贴,衣襟只嘟出一小截在胸口,景苏蝉最瞧不得这不整齐模样,毫无拘束的伸手就理了理他的衣领道:“你这人空有一副好样貌,怎么这般不讲究。”

“这……这与你……你何干……”凤羽突然间结结巴巴起来。

叶画摇头一叹,前世凤羽就算见个天仙似的美人也是木然,从来也没见他在哪个女人面前脸红结巴过,后来凤羽临死前将图纸交给他,又跟她说了那样一番话,她一直以为凤羽是个断袖,心里喜欢人的是赵昀,难道她竟想错了?

细想想,凤羽虽然长得像女子一样美,可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女人的习气,一开始凤羽好像对赵昀也只是主仆之情,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越来越依赖赵昀,甚至达到百依百顺,依恋的程度,在凤羽死后,她更加确定凤羽爱的人就是赵昀。

怎么今日凤羽一见到绒绒姐就变了,这种变化让他显得像一个情窦初开,什么事也不懂的男孩。

她正疑惑重重,凤羽忽然开口问道:“小画,你怎么也来了?”

叶画敛神回道:“我来求见神医薛痕。”

“这可真巧了,我也找他,谁知道那小童将门一关,连门都不给我进,我只有坐在这亭子里头吹笛子给他听,直叫他听得受不得跑出来求我,这不,才刚起了一个头,你们就来了。”

说完,凤羽紧蹙了眉头,心下觉得很是烦恼,那天,他和赤木云珠没有请回神医,赵昀说宁可死也不愿做个废人,如今赵昀真作出心如死灰的样子,米不沾牙都绝食了。

他不能叫他死了,所以只有重新去找神医薛痕,从南燕,里南,又找到玉莽山,实在没辙了才想到吹笛逼小童告诉他薛痕的下落。

“不行,凡事都有个先来后道,是我和囡囡先来的,也该我们先请了薛神医!”

景苏蝉一听这凤羽竟然是来跟她和囡囡抢神医薛痕的,立刻就开始警惕起来,连看凤羽的眼光也没有先前的放松和和善了,若再让这个凤羽吹下去,肯定能逼得那个小童跑出来,到时让他得了神医的消息先找到,太子哥哥怎么办,囡囡怎么办?

她又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指着他手里的玉笛道:“不许你再吹这个破东西,否则姑奶奶拿针把你的嘴巴缝起来。”

“你……你这臭……臭丫头,怎么这……这般凶悍无理?”凤羽面对景苏蝉时,又不由自主的开始结巴起来,又颇为委屈的看着叶画道,“小画,瞧你斯斯文文的,怎么和这样的凶丫头在一起,不被她欺负死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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