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语迟收回了眸中的期待,她此刻内心如万马奔腾,此前还觉得燕志偏袒大哥乃小人之心,如今燕洵若真被判了死罪,自己的心恐怕也跟着死了。
见她极力地掩盖那副悲痛的样子,段钰终究还是有些不忍,便道,“朕有一计,可保他不死。”
燕语迟终究还是不忍,便道,“什么?”
“做朕的皇后,燕洵便是皇亲国戚,届时朕贬了他的官职,便可平息这场风波。”段钰道。
燕语迟听完,没想到这世上竟有人将婚姻当做了一场交易,她直言拒绝了他这个好意,“陛下圣裁,我大哥若真做了伤天害理之事,身为燕家的子女,也绝对不容包庇之心,理应伏法认罪。但若我大哥遭他人陷害,我身为亲妹,自然当为燕洵查清真相,不折手断!”
段钰不仅没有因她拒绝而恼怒,反而被她这一番话所折服,“朕的皇后,非你无他。”
“陛下是高看我了,像我这般毫无礼数、没有半分母仪天下的样子,我若真做了皇后,恐怕还会污了陛下的名声,说我是个蛊惑圣心的妖女。”燕语迟自嘲一句,见气氛缓和了过来,内心的紧张瞬间消失了不少。
段钰却铁定了心要娶她当皇后,见她一直在拒绝,索性也不再强求。
“朕封后之日,全国普天同庆,没准还能接触了沈家的流放之罪。”段钰坐了下来,用食指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圈。
“否则,便做地为牢,在那地方呆一辈子。”段钰道。
燕语迟闻言,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便道,“西凉那郡主看上沈相言,若西凉提出要与中原联姻,陛下不会放了沈家一马?”
“如今中原太平盛世,西凉一个小国,朕若高兴便允了。”他顿了顿,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狂妄,“朕若不高兴,莫说沈相言一个罪臣,就是区区一个六品官员朕也绝不同意。”
见他这副样子,燕语迟不由得一笑,“罪臣?当初沈相言舍命助你登基的时候,你可当他是罪臣?”
“因为你段家的皇位,我还失去了一个孩子!”燕语迟厉声道,眸中划过一丝凌厉的怒意,她捏紧了拳头,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如今他既然提到了过去,那这个账,就好好和他算清楚,到底是谁欠了谁,如今谁又过河拆桥,将往日恩情忘了个干净。
“一个臣子,不应为江山而耗尽发肤血肉吗!”段钰回她一句。
“是!”燕语迟道,“那也要这个人值得,让他们为之付出血的代价。”
段钰不再同她争执,喊了一句,“来人!”
立马有十几个武装侍卫走了进来,等候段钰的命令。
“将小燕将军平安送回燕府。”段钰道。
一听到燕府两个字,燕语迟瞬间便觉得有些讽刺,自己入宫的意义又在哪儿?无疑是自取其辱罢了。
如今事情变成这样,怪不得任何人,要怪,恐怕只能怪自己当初瞎了眼,信了段钰是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