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孩子,可是你应该也听李胖婶说过,我是识字的,写个状子并不在话下。”
村长不再答话,紧盯着锦阑心,看她还有什么花招!
“这小县镇虽说没有大富大贵之人,可这是官道必经之地,你大概也看到了刚刚马厩旁非同一般的马车和仆人,这马车之上一定有非富即贵之人!”锦阑心继续道。
“那又如何?”村长问这话的时候,心里其实有点虚了。
“我也扔了状纸到那辆马车上,所以马车上的人一定能当我证人。”锦阑心现在有点虚了,状纸这回事根本就没有,自己随口胡编,顶多吓唬一下他们,转了个弯,继续道,“而且刚刚市集上闹得如此之热闹,恐怕县衙大人已经派人来抓扰乱份子了吧,换做我是你,一定撒丫子早跑了。”
“县太爷是我家表亲,小丫头,千算万算,你还是没算到这些吧。”村长这下不虚了,又开始笑锦阑心。
众打手也开始大笑。
“是吗?”
这是谁的声音?奈何如此空洞冷冽,直慑人心迫,整个气场都因这两个字而凝固住,众人捂着肚子的手都来不及放下,嘴巴张着,硬生生把下一半的笑声给止住,颤抖着,齐齐地,悠慢地,转过头去摸索这声音的来源。
锦阑心首先获得,巷口的榕树下,一匹枣花马,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锦缎面料加精美秀案的风衣,正在微风中打着小卷,这脸,细看之下,深浓眉眼,高挺鼻梁,坚毅脸庞,再往下观察,这嘴。
“你看够了吗?”
真看着的嘴说话了,只是这语气变得温和了,气场也变了,锦阑心拿着银钗的手不好意思的抖了一下,却腰一挺,背一伸,继续她那视死如归,毫不退缩的模样。
“呵呵……”
什么,那少年在轻笑,锦阑心灵魂里住的可是三十六岁都没人见过什么大帅哥的老处女,被这么一个绝色看着,还嘴角翘起轻笑出声,如何能抵挡得住,锦阑心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转移了目光。
“喂,你们当我们死人哇!眉来眼去,也不害臊!”哦,差点忘了,还有一群村霸打手在旁边呢,李忠以为这少年看的是锦云心,居然还生了醋意,这年头的男人,这么小点就学会早恋了。
而李忠获得的结果就是风一样的几十巴掌,打得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枣花马上的少年又吐了两个字,“够了。”
打人的是在马厩那喂马的仆人,听得这声阻止,很听话的回到少年身边。
“你……”李忠想大骂打他的人,却发现自己的脸红肿得像包子一样,一牵动嘴就痛到骨髓里去。
村长忙查看自己儿子的伤势,气得牙齿都快咬碎了,也不分析敌我形势了,喝令一声,打手一哄而上,尘土飞扬,一应倒地,还没等锦阑心看清楚,眼前的地上已是一片扭动的人体,各个吃痛呻吟,好不难受。
而这马上的人似乎根本没动过,连一丝一点的表情都没有,仿佛这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锦阑心只见到那个仆人拍了拍衣袖上的尘土,小声和马上的人说了几句。
冷峻少年点了点头,转头道,“为虎作伥,这就是你们的下场,”这话是对打手说的,“欺凌年弱,朝廷自会收拾,”这话是对村长说的,“还有你,走运了。”咦,这话是对锦阑心说的吗?哦,应该是的,因为锦阑心又咽口水了,那少年临走还不忘对锦阑心微笑,该死。
锦阑心愣在当下,这少年应该就是那马车里的主人了,可是为什么他们会过来帮自己,说那诉状的事情完全是锦阑心情急之下瞎编的,没被拆穿反倒帮了自己,看来自己是走运了。
看着那一马一仆一少年已经走远了,锦阑心手里的银钗却没放下。
“还一个个躺着干嘛?上去给是抓了!”村长见少年走了,还不死心。
“都给我住手!”这又是哪队人马?锦阑心看着像是官兵,这一色的官兵服和自己看的电视剧中的哪个朝代都不一样,但是那属于官差的威严一样存在。为首的是县太爷吧,他那身官服明显是较高级货,锦阑心如此判断。
村长本还在气头上,正想开口骂是哪个兔崽子呢,结果却屁颠屁颠的上去请安作揖,小人嘴脸变得真快。
“表哥,这丫头太胆大妄为了,她竟然……”恶人先告状。
“行了,你知道你给我捅了多大篓子吗?还不快一边呆着去。”县太爷没再理会村长,反而笑容可掬的走近锦阑心他们,“姑娘,吓着你们了吧?要不要到府上歇息下?”果然,他们都有两张脸,不然怎么变得这么快。
“不用了,我们要赶路。”这都是坏人,锦阑心好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那我马上给你们准备马车。”
锦阑心放下银钗,“把我的银子还给我!”
拿回银子,把银钗都还了村长,然后带着锦天心和锦云心回到马厩那买了马车套上马,雇了个赶车的中年男人,朝北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