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疏忽了。”王管家低着头,也不知道怎么辩白,手中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出行开支表已经被攥得起了褶皱。
“你以为就是你疏忽了这种小事吗?现在是我们锦家无故来了个马夫或者无故丢了个马夫,还不赶紧去查查?”周总管也顾不得绕弯子委婉训斥了,直接道出了事情的要害。
王管家哪里想到了这些,他还以为周总管只是要训斥他,没想到这还关系到自己办事极度不严谨,或者大小姐制订的严谨家规被人钻了空子。这下子,大腿一拍,赶紧说了声是,下去查问了。
马房那边为了方便马匹出入,锦阑心特意叫人开了个门,却不想正是这看门的小厮出了纰漏。
王管家一向也谨慎,寻根究底,再加上言辞威胁,那个胆小的看门小厮立马就招了,而后带上去了周总管那。
“就是他放了不明人士进来当的马夫?”周总管指着小厮问道。
“是,他叫杨小样,平常见他只是胆子小,却不曾想他竟然做出这种事来。”王管家一边说着他平日的好,一边说他做错了事,而后用手肘戳戳杨小样,“还不赶紧跪下认错,这是周总管仁慈,要换了别人,恐怕你这腿都不在了。”
杨小样胆小,听得王管家一声呵斥,又说了后果,直吓得腿一软,结结实实跪倒在地上,软趴趴的,还没办法跪直了,声音更是小得可怜,“小……我……我再也不敢了。”
周总管哪里做得了这个主,也没多作训斥,只叫了两个壮实的护院拖拉着已经吓得腿软的杨小样去大堂见锦阑心。
进了大堂,锦阑心似乎有心里准备,居然把其他护院家丁都叫到了大堂,一个人悠闲的喝着茶,八仙桌上还放着她爱吃的绿豆糕,手拿着一本不知名的闲书看着,似乎已经融入了书中所描绘的世界,全然不觉旁边站得满满的又不敢大声喘气的护卫和家丁。
小草见周总管带了一个人过来,后面还跟着王管家,就小声在锦阑心耳边说几句,锦阑心这才放下书,笑颜如花地看着周总管,道,“周伯,你带的可是放了外人进来浑水摸鱼的源头?”
“是的,大小姐,这事事关重大,奴才不敢怠慢。”周总管知道锦阑心虽然没有特别交代,但看着这满屋的阵仗,心底暗暗庆幸自己没有猜错锦阑心的心思。
王管家更是吓了一跳,他知道锦阑心的性子,一般只是嘴上狠戾,但要是动了真格,那也是毫不手软的主,看着满屋子肃穆安静的护卫和家丁,急忙上前请罪,“大小姐,奴才知错,已经查明了放人进来的小厮,但奴才也深知这是我疏忽大意的错,请大小姐责罚。”
“你可知今日混进来的人是好是坏?”锦阑心漫不经心的问道。
王总管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锦阑心虽安全归来了,但隐患还在,立马跪了道,“这事直接关系到大小姐的安危,这要是大小姐受到了一丝一毫的损害,都是我们这些奴才万死都不足以抵偿的。”
此番言论直听得杨小样更吓得不轻,他不知道自己贪那一锭银子的后果竟是如此严重,王管家都万死不能抵偿了,那自己就算搭上全家的性命都没办法抵偿这罪过了,顿时吓得全身瘫软,扶着他的两个护院又得加大了力道扶起他。
旁边听着的护院家丁,也都不敢有意思怠慢。
“你们也都知道,我们大小姐后日就要认祖归宗了,她是左丞相的大小姐,嫡亲的大家小姐,你们现在认识到的还只是我们锦家所要处理的后果,这一旦要是被左丞相知道了,要追究起来,那就是你们陪了一家子人都是不足以抵偿的了。”周总管继续加大事情的严重性,他也想趁此机会好好整治一下,也好让锦阑心不在宅子的时候,使得各个下人都警醒些,“大小姐,奴才也有过错,没教导好这些人。”
说着还求锦阑心罚他自己的月例银子,锦阑心也不急着拦话,在众人急切等待处理结果的时候,锦阑心显得极度为难,思索了一下,又像下了狠心,道,“锦家的家规在那摆着,如果不按条例办事,那我要是出了这宅子,恐怕就没人能管得住你们这些人了。”
锦阑心抬手,示意让离自己最近的两个护院从列队中出来,“你们俩把那个瘫软的小厮拉下去打二十板子吧,看他那个小身板,似乎也挨不起更多的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