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身边的朱嬷嬷怎么到冷宫来?这里难道还关着其他人?”锦阑心疑惑,侧头问身旁的刑嬷嬷。
“这个奴才不知,只知道朱嬷嬷是除了皇后的乳娘罗嬷嬷之外最得皇后信任的。”刑嬷嬷低着头恭敬回答,锦阑心看不到她的表情。
既然是最信任的,为何还如此做呢?那个食盒样式普通,也不像是皇后一贯骄奢的作风。
锦阑心贴着墙角,仔细琢磨,此时刑嬷嬷却小心劝道,“娘娘,浣碧她们也不知学宫规学得如何了。”
“你倒是操心起这么芝麻绿豆的小事了。”身子朝长春宫的方向转动,脚尖轻移,往回走。
一路,锦阑心还在揣摩朱嬷嬷今日这番举动的缘由,并不知自己已经到了御花园,走到鹅卵石路面,一不小心被松动突出的鹅卵石给绊了脚,好在刑嬷嬷动作快,一把拉住了锦阑心,防止她摔倒。
这一幕正被性子泼辣的吉宸妃给看见了,挡住锦阑心的去路,“这可是我们姐妹当中最红的阑心妹妹呀,走路也不看着点,若是摔出个好歹,可不得了。”
锦阑心知道来者不善,立马恭敬的给吉宸妃行礼,“姐姐提醒的是,妹妹一时没看清楚路面。”
“哦?你是没看清楚路呢?还是故意没看见我呢?小小一个裕妃,胆子还真大!”语调成阶梯状上升,拔高的音量让锦阑心有些心烦。
锦阑心低着头不答话,刑嬷嬷见状忙出声护主,“宸妃娘娘误会了,那日蒋淑妃娘娘他们还来长春宫看望过我家娘娘,当时还自责没主动去拜会娘娘。”
“狗奴才,我和你家主子说话,哪轮得到你插嘴!”说完狠狠瞪了刑嬷嬷一眼。
蒋淑妃都主动去拜会阑裕妃了,可见眼前之人如何受宠,自己品级虽高过她,却没高过蒋淑妃,此时一旦顺着这个奴才的话往下说,那就显得自己高贵过了蒋淑妃,吉宸妃开罪不起蒋淑妃,但这奴才自己还是能够教训的。
“都是爹生娘养的,吉宸妃若是连人狗都分不清,那岂不是也把自己当做了畜生。”锦阑心可不是好惹的,冷不丁软柿子变成了石柿子,让憋足劲想捏柿子的吉宸妃好一阵生疼,锦阑心却看得舒心,“姐姐可千万别把自己的高贵身份给玷污了,就算刑嬷嬷是狗奴才,但是狗急了也会咬人的。”
吉宸妃恨得咬牙切齿,差点自己咬到了舌头,“你胆敢和我顶嘴,还有没规矩了!”
“刑嬷嬷,宫里可有让人欺负到头上却不辩解的规矩?”锦阑心佯装半分怯意,侧头问身旁的刑嬷嬷。
刑嬷嬷自然答无此规矩。
锦阑心拿出绣帕,擦了擦嘴角,“姐姐可比刑嬷嬷在宫里待的时间长?”说完,哎呀一声挥挥绣帕,“妹妹眼拙,居然没看出来姐姐比妹妹大了六岁……姐姐没生气,瞧那眼角的皱纹都能夹死苍蝇了。”
吉宸妃气得半死,又怕真如阑裕妃所说气得长皱纹,于是两手撑开两眼角的皮肤,跺着脚道,“别以为年轻就能嚣张一辈子,咱们走着瞧!”
没欺负到锦阑心,反被锦阑心欺负得直跺脚,刑嬷嬷在一旁看了,也很是解气,但一方面又替锦阑心担忧起来,见吉宸妃走远了,细声说道,“谢娘娘替奴才出头,只是得罪了吉宸妃,往后在宫里就要小心行事了。
宫里女人的斗争都因一个男人而起,自己又不跟他们抢男人,根本无需害怕,锦阑心可不是那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岂能让人欺负了去,“嬷嬷不用担忧,即使我不去得罪她,她也不会给我好脸色看,刚刚没瞧见她那泼辣跋扈的模样么,摆明了是冲着我受宠来的。呵,女人的嫉妒心真可怕。”
说完,有些替她们不值,同情的摇摇头,“走吧。”
而此刻的刑嬷嬷则放了一万个心,看来不用紧催着阑裕妃救出刘康妃了,她看事如此通透,不畏缩,不后怕,有计谋,有胆识,还有一颗义气横发的心,总不会失败的。
回到长春宫,浣碧熏儿韵儿拉着霜雪桦梅,挤眉弄眼了许久,霜雪才开了口,勉勉强强夸了他们学东西快。
“你们这几个丫头,怎么丢了谦虚了?”锦阑心好说玩笑话,但浣碧却有些不服气,当了真,“若非我们真学得快,那还真不敢显摆。”
“瞧瞧,还当了真了,浣碧妹妹是不清楚娘娘的品性,好说些玩笑话,其实娘娘并无责怪之意。”韵儿实诚,做起了和事佬。
熏儿也在一旁附和,还加了些平日锦阑心和她们开玩笑的段子,竟逗得浣碧笑了起来,还主动认了错。
锦阑心根本没放在心上,哪会介意什么,“都无需解释这些,浣碧是个聪明的,自会看得清。”
浣碧一听,更羞愧了,道歉的话说了许多,还主动要给锦阑心按摩腿脚,说是刚刚走了一圈许是累了。
锦阑心倒也喜欢她的按摩技术,笑着接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