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乾清宫内,只多了一个三王爷跪着殿中。
此刻鬓角有散落碎发的三王爷,显得有些颓废,但面对皇帝的时候,却是目光炯炯,霸气依然强硬,“臣弟不知犯了何错,要被皇兄如此审问?”
欧阳陆在一旁急得要死,却丝毫帮不上忙,而他身旁的司马傲则平视前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恨得欧阳陆牙痒痒。
“你不知何故?那你瞧瞧你派出刺杀朕的人所做的供状便知了。”凤凌冽居高临下,拂袖一挥,供状便轻飘飘落下。
供状虽轻,可却让看的人心情沉重,东窗事发,三王爷凤凌韵无话可说,心中只悔恨自己做事不够细心,若是当初亲自给刺客剧毒抹在剑上,那便无今日之灾了。
“臣弟认罪,还请皇上放过臣弟的妻儿,他们并不知臣弟的计划,也未参与到这件事中。”被圈禁这几日,凤凌韵也算是猜到了一些,如若不是东窗事发,皇帝绝不可能如此大兴事端。
凤凌冽冷笑两声,“你觉得你犯的罪不是株连九族的吗?”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皇上若不顾血脉亲情,臣弟便不再求情,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凤凌韵头颅一昂,一副上断头台也无惧的模样,凤凌冽被他的这番模样给惹恼了,随即下了命令——凤凌韵软禁至明年秋后午门处斩,一众亲眷,妻儿终身软禁,其他发配边疆为官奴!
凤凌韵被押下后,乾清宫的宫门开了,四王爷、小王爷、十三王爷皆跪着门外,希望能替凤凌韵求情。
“娘娘,娘娘,不好了,小王爷还有十三王爷都跪在乾清宫外要替已经获罪的三王爷求情,皇上大发雷霆,说要一并处置他们。”霜雪不过是去了一趟太医院拿忘了拿的一味补药,回来就给锦阑心带来了这样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什么?”锦阑心惊讶的站起来,起身问缘由,这才知道全部事情,“把我的白狐披风拿来,本宫要去见皇上!”
“娘娘,您这个时候去,皇上并不见得能听得住劝说。”浣碧上前阻止,她虽然后来知道小王爷和十三王爷都是自己主子的知己,但此刻并不是去劝说的时候,弄不好还会让皇上怀疑娘娘的用心。
“放心,本宫不会不知分寸胡乱劝说的。”锦阑心的话让浣碧心里稍微放心了些,可还是觉得不妥,还要开口劝阻,锦阑心却起身自个去拿了白狐披风。
韵儿见状,不再犹豫,过去帮锦阑心穿好披风,戴上帽子,拿了手炉,锦阑心乘坐了皇上亲自赐予她的专用暖轿,往乾清宫前去。
一进宫门,四王爷、十三王爷、小王爷都一并跪着乾清宫的大殿之外,气氛很凝固,锦阑心绣鞋一抬,阻止了小福子公公的禀报,轻轻端了一杯温热的大红袍进去。
此时的凤凌冽正在气头上,谁人都不敢上前,锦阑心一贯在皇上面前不害怕不退缩,今日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王爷他们还被罚跪在外面,锦阑心也顾不得太多,左手端杯子的时候,一点点热度都让自己的左手刺疼火辣得很,亦步亦趋走到皇上身旁,忍得呲牙咧嘴的放下杯子,“皇上,生了这么久的气,也该润润嗓子了,外面还有一堆人等着皇上降罪,可别到时候嗓子说不出话了。”
凤凌冽微微侧头,无半点怒气的接过茶杯,“你怎么来了?”
“臣妾听闻皇上要处置门外替兄弟求情的王爷们,就过来看看热闹了。”锦阑心笑着道,没心没肺的模样让凤凌冽十分嫉妒。
凤凌冽往锦阑心额头敲了一个栗子,“坏东西,难道你还盼望着朕处罚他们不成?”
听到这话,锦阑心心里已经有了谱,“皇上虽嘴上厉害,可臣妾还未曾见过皇上不爱护兄弟手足的,今日前来自然就是来看稀罕事的,难道臣妾说错了?”
锦阑心俏皮可爱的模样让凤凌冽少了些许烦恼,于是浅浅一笑,“那今日可就要让你失望而回了,朕并不打算过多处置他们。”
“那皇上为何让他们跪着门外反思他们的过错?”锦阑心不解道。
“只是希望他们知道朕也是他们的兄长,他们如此不顾朕当日被刺杀的危难,一味为凶者求情,难道不怕伤了朕的心?”凤凌冽揭开茶盖,略微吹了吹,一口热茶下去,心中温暖不已,总算有一个自己在乎的人真正在乎自己的感受了。
锦阑心从未听过凤凌冽如此道出心中之事,在外头,皇上一贯是雷厉风行,做事果断凶狠的,却不想他其实也不过是被亲情变换的野心所伤的人,他心里一定极度渴望真正的亲情,而不是时刻担心自己的亲人来伤害自己,篡夺自己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