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过点点头。
“你确定吗,没有错?”
赵无过脸上一红,嗫嚅道:“我……是听到了。”
“从房门口转进房间里不过四五步脚,一眨眼工夫,你在门口时他还在翻找,你进到里面他却已经把东西藏好了。赵师弟,是他的速度太快还是你的行动不便?”
赵无过大吃一惊,他原本是想让林天洛行窃之事更显真实,岂料给人抓住话柄,弄不好被反告一状,落个污蔑同门、欺瞒师长之罪,那可就大大的不妙。
幸好文馨月温婉大度,只听她问道:“是你当时听错了,还是想冤枉……”他哪还敢争辩,忙道:“是我听错了,大概是风吹树的声音吧。”
经文馨月如是一说,林天洛行窃之事便有了二分疑点。沈角不由暗暗赞她,心中又不免有些怅然,若她是个男儿身,或者她是自己的孩子,那这莫干派下一代掌门就非她莫属了。
文馨月接着又道:“在小半炷香的时间里撬锁行窃已经不大可能,更何况中途天洛还遇到了三师兄。李师弟说三师兄那时正在练功场练功,是吗,李师弟?”
李表心头突突直跳,也不敢走出人群中来,只是点点头。文馨月见他神色,心下已经了解了个大概,微微一笑道:“李师弟,我和天洛在东侧门分手后就回我的房间,途中遇到赵师妹,从时间推算天洛也到了他的房间。就在这时,我们听到了一阵大笑声,赵师妹,你也听到了,请你说一下是谁在笑,笑声在哪里传来的?”
那女弟子赵月如道:“好像是三师兄的声音,在男寝室方向传来的。”
李表道:“什么叫好像呀,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人大笑起来声音都很像。谁能证明这笑的就是三师兄?”他的说辞虽有些牵强,但也削弱了她们的说服力。
文馨月此时已心中有数,微微一笑道:“就算不是三师兄,那总也有个人在笑吧。”她突然把声音抬高八度,大声问道,“刚才是谁在男寝室外笑的,请出来作个证。”连问三声,都无人应答。
文馨月笑了笑,道:“没人出来作证,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发笑之人不在这儿,三师兄正好不在吧,和天洛所说不谋而合。另一种是天洛一边行窃一边大笑,好让别人发现他在行窃,让赵师弟来抓他。师父,你觉得弟子分析得合理吗?”
沈角暗暗点头,但他尚未说话。
李表道:“光凭一个笑声就能证明林天洛的清白吗?这也太牵强附会了。文师姐,为什么林天洛会在赵师弟房里,他已经给了一个很勉强的理由,那钱为什么在他的身上,谁能给出一个理由呢?”
文馨月摇头道:“我不在场,也给不出理由,但谁能把我刚才提出的疑虑解释清楚,让人心服口服的话,你们怎样处置天洛我都无话可说。”
双方的争论呈胶着状态,各自都提出疑虑让对方回答,可谁也回答不了对方的问题。
这时林天洛伸出双指向上,朗声道:“我林天洛发誓,我要是偷了赵无过师弟的钱,就让我父母在天之灵不得安生,让我日后暴病而死。”他虽神色凛然,但被冤的泪水还是蒙在眼里。
沈计成缓缓从人群里走出来,向文馨月微微一笑,道:“我倒是觉得文师妹的疑虑不可忽视。我们莫干派是讲道理的,林师弟虽有前科,但此次行窃一事还存在这么多疑虑未明就草率定罪,那我们和那些昏官有何区别?
“林师弟敢发如此毒誓,可见这事定有隐情。虽你们都已不再信任林师弟了,但你们相信文师妹,相信我吗?如果相信我们,便请给林师弟一些时间,这件事日后肯定会水落石出的。”
在莫干派弟子心中,沈计成就是未来的掌门,他在人前表现得总是那么气度不凡,优秀出彩,而文馨月则以温柔敦厚,秀外慧中赢得大多数同门的爱戴,现在他们同时出来说话,谁还敢不识趣。大家静静地看着这对优秀的青年男女肩并肩地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