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洛与文馨月在侧门分手,他要利用吃晚饭前的空当摹几张字,而文馨月则有师弟托她缝补的衣物要处理。
林天洛往寝室走去。这时的寝室大多都是寂静无人的,他穿过走廊,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他一心想着摹字,一路快走,冷不丁廊柱后踢出一只脚,林天洛吓了一跳,他本就低头走路,幸好反应得快,身子一转,竟然没被绊倒。
身子尚未停稳,一拳已袭向胸口,林天洛还没看清是谁,也不敢还手,挥手去格开那拳,孰料那拳在身上一擦而过,全无力道,竟是虚招。脚下却被人一扫,立足不稳,“啪”的一声,跌了一大跤,好不狼狈。
偷袭之人见林天洛跌成“饿狗抢屎”状,不禁高声大笑,他指着扑在地上的林天洛笑了半天。林天洛爬起来,拍干净身上的尘土,行了一礼道:“三师兄,你好。”
郑重杰哈哈笑道:“有进步嘛,不错不错。”说时在林天洛肩膀上使劲拍了拍。林天洛只觉肩上痛得发麻,又不敢抗议,只能苦笑了一下。
郑重杰突然向林天洛身后一指,惊喝道:“有小偷。”林天洛转身看去,尚未看清,头顶翻过一道身影,郑重杰已越过他,指着前边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追了去。
林天洛怔了一下,依稀看到前边那偷儿像是八师兄李表,但又像九师兄刘清,人还没回过神来郑重杰已追得不见影了。他暗想自己没有值钱之物,几件破衣裳还是补丁多多,送人人还嫌弃呢,这偷的肯定不是自己的房间。他走过去一看,果真不是,自己房门未开,被盗的却是隔壁的师弟赵无过的房间。
林天洛走进去看了看,见房里也不怎么凌乱,但被褥枕席却被人翻过。他刚想去告诉师父,便听得外面脚步声响,转过身来便见到一张靠近的脸,来不及闪躲便和来人撞了一下,几乎摔倒。
“赵……赵师弟,你……”林天洛此时隐隐觉得有些不妙。果然,来人就是房间的主人赵无过。
赵无过狐疑地盯着林天洛,其言不善地问:“你怎么在我房间里?”他扫了一眼房间“哎呀”叫一声,连忙拿过枕头,抽出里面的暗屉,里面空空如也,不禁大叫一声,“林天洛,你……你……”
林天洛惊慌地连连摆手,结巴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我没偷……你的钱,真的。”
赵无过吼道:“你怎么知道我被偷的是钱而不是其他东西?你还敢狡辩!走,到师父那儿辩解去,走。”他一把抓住林天洛的衣襟,强拉硬拽地往大厅方向扯。
从寝室至大厅曲曲折折要绕过几处寝室,赵无过一路叫叫嚷嚷弄得人人皆知。到得大厅时早有人禀报沈角,其他弟子也不约而同地到了大厅,众人大多不明就里,又或从赵无过的叫嚷中听得一些缘由,不免指指点点说这说那。
林天洛虽没偷窃,但听到那些“惯犯”、“执迷不悟”等词也不免心虚胆怯耳根发热。他环顾四周,眼见文馨月也在众人之中,那关切之情溢于言表,顿觉心里一热,精神也为之一振。
沈角大步疾行,也不坐,直站着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无过你放开天洛,有事向师父说来。”
赵无过这才放下林天洛,带着哭腔把事说了,他所述也不尽属实,什么“人在门外就听得房间里窸窸窣窣的翻物之声”。
他一说完,原本安静的人群又开始窃窃私语,说林天洛“贼性难改”、“不想混了”。
沈角又问林天洛,林天洛将事详细解说,末了道:“弟子真没偷他的东西,这个三师兄完全可以作证。”
可他虽说得仔细,师兄弟们却无人相信,更有人嘘声连连说刚才三师兄还在后练功场上练功,除非他有分身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