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洛低头回想齐莹刚才的剑法,只见地面上依稀有字的痕迹,他一个个认去,大多数已被踩乱,只能认出四五个,有的像行书,有的像草书,林天洛将脚伸去印合,意外地发现齐莹刚才使剑招时竟能和上这些脚印,突然想到原来不仅手可以写字,连脚也可以。他喜出望外,照着脚印练了几遍,熟记了这些字方才作罢。
林天洛摸着怀里的二十五两五钱银子,突然想到自己明明借了齐莹二十五两银子,借据上写的却是二十三两,一想齐莹大概也没走多远,便发足追了去,一直跑了五六里地,直到这条小径与另一条路并合处,也不见齐莹的身影。他高声喊了两声,也听不到齐莹的回应,心想只要还钱的时候多还二两也就是了,心下释然,也不再追寻,便往城里赶。
他只顺着大路走,希冀能与齐莹相遇,走了片刻,突见路边草丛里有一只女鞋,他拾来一看,见是只大人的新棉布鞋,花式艳丽,想必是大姑娘家的,却又不像是齐莹的。他本不愿多想,但又一想,这新鞋来得过于奇怪,有谁会把新鞋扔掉?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再仔细一看四周,果见有一些草刚刚被人踩过的痕迹。
林天洛顺着痕迹寻去,没几丈,又发现了一只鞋,和刚才那只正好是一双,只是这只鞋挂在一枝树梢上,还在上下晃荡。这下他知道必有人出了急难,一路加快寻去,只走了片刻,突见一个衣衫不整的二十一二岁的女子惊恐而来,林天洛拦住她问道:“出了什么事?”那女子吓了一大跳,也不说话,指指身后,又打着赤脚一路逃了去。
林天洛隐隐约约听到有双剑碰击声,其中又有一女子的喝骂声,疑是齐莹,飞跑过去。果不其然,只见林中一男一女斗得正凶,林天洛远远地便认出了那女子是齐莹,而那男子的剑术比齐莹略胜一筹,齐莹使出全力也处于下风。林天洛虽看得焦急,却也插不上手。
两人斗不多时,那男子喝一声:“撤剑。”
只听齐莹惊叫一声,手中的剑竟脱手而去。那男子哈哈大笑,道:“小姑娘,我看你比那大姑娘标致多了,丢了粒芝麻,捡到个西瓜。划算划算。”说完得意地大笑不止。
林天洛跳了出来,一招山外青山向那男子左肋刺去,那男子身形略转,突地飞起一脚,正踢中林天洛左肩,林天洛被他一踢直在原地打了个转,站立不住,摔倒在地。
那男子见他如此不堪一击,哈哈一笑道:“草包一个,也敢来英雄救美,去死吧。”说完,朝着林天洛头面上飞出一脚。这一脚若是踢实了,就算林天洛脑袋瓜子不破,五官也得移位。
男子脚至半途,突见一柄剑已向他脚上砍去,男子倒不想用一条脚换林天洛的脑袋,脚一回落,凌空一跃,一招春燕衔泥,一道剑光直挑齐莹头上扎头发的花丝带。齐莹哼了一声,把头一偏,长剑直刺男子的前胸。他们剑技相近,互拼一剑,难分轩轾。两人各自退开。
林天洛爬起身,知道自己武功实在太差,和齐莹并肩齐攻反而会妨碍她,于是绕到男子后面。再厉害的人也怕腹背受敌,那男子的剑法比齐莹只是稍稍好了一点,他背后突然多了双眼睛,优势便向齐莹这边倾来。只可惜齐莹和林天洛都是雏儿,毫无经验,根本不知道怎样抢占先机。
那男子见他二人的反应,心下已有了对策。他冷笑两声道:“想以二敌一吗?哼哼,我先解决了小姑娘,再收拾这笨驴。”说完,长剑“唰”地向齐莹的腰带挑去。
齐莹哼了一声,长剑一挺,娇躯扭动,一剑劈向男子胸前。这剑气势宏大,虽由她一位小姑娘手里施出,但也有一股冷峻的剑气自剑尖溢出。岂料这男子是个虚招,剑到半途,竟变了一招余音绕梁,那长剑忽左忽右,神鬼莫测。齐莹冷哼一声,暗道:雕虫小技。正想用一记观音洒水破解,哪知他又是虚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