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回 今晚,爷带你开开眼(1 / 1)

顺着诱人的香气,莫秋白掀开帘子,直奔卧室。 起居室的窗户紧紧关闭着,卧榻是深沉的黑红色,铁锈味从盖紧的棉被下方传来,殷红的颜色将这里染成的统一色调。 龙涎香就在床前的铜盆里燃着,袅袅的青烟扶摇直上,升至屋顶再盘旋而下,犹如青龙戏水一般,在慵懒中透着文人的雅趣。 床边放着一束鲜红的虞美人,不知是不是错觉,在这样的环境下,这束虞美人不怎么像花,更像被人用画笔勾勒的红色骷髅。 莫秋白的眼珠颜色与床边的虞美人不相上下,他一把揭开棉被,床榻上仰面躺着一个中年女人,面容姣好,睡容安详,双手搭在腹前,那里插着一把尖锐的利刃,只留刀柄握在女人的掌中。 一大团鲜艳的花瓣撒在女人的衣衫上,雪白的亵衣外罩着雪纱,并未有挣扎的迹象。 “奇怪,这女人怎么还化着浓妆?”胡曼指着女人的脸:“睡前应该卸妆的吧。” 莫秋白蹲在床前,大力嗅了嗅味道,用手指沾了一点口水,顺着女尸的脸颊狠狠一擦,指尖带走一片铅粉,露出底下的皮肤,是僵硬的蜡黄色,表面已经有了衰败的痕迹。 莫秋白顿时失去了进食的念头,站起身,用纸巾擦着手指:“这女人早就死了,化浓妆只是为了遮掩她的尸斑而已。” 胡曼张大嘴,发出长长的疑问:“啊~” “没什么奇怪的,我写过这一类的密室小说,一般来说会出现这样的貌似很新鲜,其实已经死亡很久的现场,很好布置,冰块就能解决。” “可这需要大量的冰块啊,这里是古代啊。” “很奇怪吗?冰块对于古代的穷人是奢侈品,对于富人来说,只是吩咐一声便能办到的。”莫秋白轻声笑道:“很简单,他们有冰窖。” “哦哦哦,我忘了这茬,万恶的剥削阶级啊。” 莫秋白手指一挥,抓住青烟的尾巴,放在鼻下,仔细闻了闻:“这样一来,就很好解释了龙涎香~这是为了遮掩腐烂味道,而特地烧的。” “那么,我们……”胡曼刚想问接下来,他们该怎么办。 莫秋白的耳廓急速动了动,眉峰一皱,一把抱起胡曼,纵身飞上屋顶,躲在大梁的影子里,用手掩住胡曼的唇,小声道:“有一大队人,正往这里走。” 胡曼瞪大眼:“离我们多远?我们躲这里也无法逃走啊!” 莫秋白想了想,长腿一迈,改变方向,往门口飞去。 一步抵达门口后,他矮下身子,抱着胡曼蹲在阴影里,并竖起手指点了点大门:“待会儿,来人肯定要推门而入,大门一开,咱们就趁乱出去。” 胡曼竖起大拇指:厉害! 正在相互对视,紧张的等待。 莫秋白突然竖起手指搁在唇前,轻轻“嘘”了一声。 胡曼急忙屏住呼吸,彻底滑进莫秋白怀里。 门外响起慌乱的脚步声,有人在躬身碎步急走,人数还不少。 一般用这等姿态在前领路的基本都是下人。 后面跟着的才是正主。 不多时,听见门外有一男子的声音冷声呵斥道:“大胆,母妃早已就寝,你们究竟领了谁的密令,竟敢打扰她休息。” 另有一人阴阳怪气地对峙道:“是不是就寝,可不是您说了算,我亲爱的王爷,我们奉旨前来,李太妃却借故不出,本就是抗旨,若王爷再不听劝,便是等同欺君了。” “尔等不过……阉党尓……敢对本王无礼?!” 来人笑得越发开心了,大手一挥:“孩儿们,赶紧开门吧,别让里面的人等急了,赶紧请李太妃出来听旨。” “阉贼!…竖子尔敢!” “哈哈,王爷您的声音有点不稳啊!”来人的笑声忽地一顿,厉声道:“给咱家把大门破开!再帮王爷把眼皮撑开,让他看清楚,看咱家敢不敢!” “诺!” 伴随着应和声,门外响起激烈的对抗。 “哔哩吧啦!” “轰!” “砰!” 功夫不大,两边的人马已经交手结束了,胜负已定。 “轰~隆隆!” 大门不负众望的被人强行撞开了。 几十个穿着飞鱼服的番子,举着宫灯鱼贯而入。 莫秋白抱着胡曼缩在黑暗里,趁着最后一人的白底红袍翻飞,华丽登场的时刻,一提气,穿出门口,扭腰往外飞去。 颜秋之穿过大门时,潜意识便觉得附近有人,猛一扭头,门后已经空了。 呼吸一窒,颜秋之急忙转身,看向屋外,熟悉的气味似乎就在身侧不远,他刚想伸手去抓,那股气息忽然就隐遁了,就像条滑溜的小鱼,就在他眼皮底下,生生消失了。 “督公!督公!” 颜秋之听见手下人在回话,修长的手指微微抽了抽,理智慢慢回笼,幽幽问道:“可是查到了什么?” “李太妃已死去多日,死因是昏睡后被人以利刃杀死,脸上有妆容的刚刚画上的,屋内点有龙涎香,查过剂量,混有大量令人致幻的药粉,是禁药!” 颜秋之呆呆望着屋外敞亮的月光,怅然若失地轻声叹了一口气,复转过身,已经恢复了常态,他冷冷着看着被强压着跪在他脚下的恭王爷,轻佻地用脚尖勾起对方的下巴,笑道:“小王爷,您还有什么想对咱家说的?” …… 那边,莫秋白抱着胡曼,很快便顺着墙檐飞出高院。 几次躲过夜巡的番子,不过总是躲躲藏藏的也不是办法,此时是深夜,距离天亮还有不少时间。 莫秋白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个去处,合理且合法,任谁都不能说出一个不字。 “小曼,你逛过花楼吗?” 胡曼一脸被雷劈过的表情:“莫莫,别闹!我刚跨进这个位面时,就是被人强行卖进去哒。” “哦!那你是作为受害者进去的,不是作为消费者。待遇肯定不一样。” 胡曼猛摇头:“不行,我对那里有心理阴影。” 莫秋白根本不理:“那我就做你的心理老师,帮你解开阴影的实际面积,如何?” 胡曼惊呼道:“不要啊!住手!” “我偏偏不住手,今晚就带你去开开眼界。哈哈~”莫秋白一边说笑,一边在各家屋檐上飞奔,很快便找准了方位,脚下一转,往城中唯一的红灯处飞去。 要不怎么说,有钱人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存在呢。 莫秋白带着改为男装的胡曼,大模大样的坐在会客的主厅里,喝着上等的绿茶,挑剔着出场的姑娘们。 胡曼忍不住,压低嗓子说道:“差不多得了,咱们过来是找对方睡觉的,不是过来找人、睡觉的。” 莫秋白用茶碗遮住笑意,故意正色道:“这不是一样吗,到时候,我们睡着了,旁边却站两个丑八怪,很影响我睡眠质量的。” 胡曼惊呆了:“不是吧,你有了我还不够,还想左拥右抱?” 莫秋白色气满满地勾起唇角,刚笑了一声:“谁会嫌人多啊…我…”后面半句就被脚尖的疼痛给打断了。 “你说啊,再继续说啊!”胡曼眼珠一蹬,脚下越发用力了,我踩,再踩! “啊,好疼!”莫秋白急忙举手求饶,随手指了指最后现身的一位姑娘:“妈妈,就她了。” 那位被选中的姑娘微微一笑,福身后,以袖遮面,缓缓退下。 打扮成一朵人形花朵的老鸨夸张地扭着腰,挥着团扇,掩嘴笑道:“原来你俩好这一口。行啊,不过,垂柳是咱院里的红人,这钱嘛……” 莫秋白怕胡曼再次踩脚,急忙掏出两枚金币:“这是定金,赶紧安排一桌酒水,我们先听会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