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回 十面埋伏(1 / 1)

窗外夜色正好。 屋内春意甚浓! 垂柳重新换了一件鹅黄色的罩衫,配上葱心绿的马面裙端坐一旁,玉指按在琵琶上,柔声道:“不知二位大爷想听什么曲目。” 莫秋白嘻嘻笑道:“先唱一个甜甜的小曲吧。” 胡曼瞪了他一眼。 莫秋白无奈叹气:“好吧,来一段春江花月夜,或者风鸟花月,也行。” 垂柳低声笑了:“大爷倒是雅致,什么曲目都晓得。” 顿了顿,她又低声道:“我见二位琴瑟和鸣,虽然不知为何跑进花街里,我却不是那等子没眼力的女子,这样吧,我弹一曲凤求凰,给二位助助酒兴吧。” 完了完了,好戏还没开场,就给人家姑娘看出端倪了。‘这都怪你。’莫秋白咧咧嘴,斜了胡曼一眼,喝下一口闷酒。 ‘这能怪我?都是你太色了。’胡曼毫不客气的用眼神回击。 ‘还不是你在下面狂踩我脚,给人家看见了。’ ‘那是因为你越说越不像话啊。’ ‘我们在扮演恩客的,肯定得有恩客的样子啊,哪有你这样放不开的恩客?’ ‘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样压榨女性的行为。’ ‘我们这不是压榨,是照顾人家生意啊!算了跟你没话说。’莫秋白从鼻孔里哼了两声,忽然觉得人生失去了所以诱惑之后,变得了无生趣,自己干嘛要头脑发昏的结婚呦,哎…… 那边垂柳忽然停下演奏,幽幽起身,缓缓走过来,举起酒壶帮莫秋白斟酒,轻声问道:“大爷,需要奴家演奏一曲十面埋伏吗?” “欸,你还会这个?” 垂柳害羞地放下酒壶,退回矮凳,抱起琵琶调了调音弦,盯着莫秋白的眼,柔声说道:“当年奴家的师傅教授奴家技艺时,最爱此曲,所以奴家也是最爱此曲。只不过,来此处消遣的公子,只顾着欢爱,都不爱听。……这一曲,奴家其实荒废已久,都不甚熟练了。” 听你信心满满的自谦话,根本不像不熟练的样子啊。莫秋白抿唇笑了:“也好,弹来听听。” 垂柳温柔一笑,十指落在弦上时,神色凛然,周围的气氛顿时一变。 琴声铮铮,兵戎相见。 银瓶乍破,铁骑突出。 刀枪相见时,人鸣马嘶。 一出栩栩如生的古战场,登时出现在精致的玉盘之上。 垂柳演奏时,神色专注,态度超然,仿佛是一位女将军,决胜于千里之外,谈笑间便能灰飞烟灭。 莫秋白越听越上头,不禁叫起好来:“姑娘这一曲的功力,至少有十几年了,真是少见。” 垂柳指尖微颤,额上虚汗冒出,唇间隐隐含笑,起身道了一个万福:“大爷喜欢就好。” 莫秋白哈哈大笑,起身鼓掌:“我自然是十分喜欢的。” 垂柳扫了一眼趴在桌上昏昏入睡的胡曼,咬着下唇,往门口走去:“我去厨房看看,可有醒酒的酸汤,请大爷稍待。” “慢着!”莫秋白犹如鬼怪一般,瞬间闪到垂柳身旁,一把握住垂柳的手腕。 垂柳瘦弱的手腕顿时落在莫秋白的掌心,吓得花容失色,勉强笑道:“大爷莫急,容奴家整理一番,再…” 莫秋白笑道:“再…再怎样?你乖乖跟我待在一起,今晚你是我包下来的,哪里也别想去!” 垂柳眉心一皱,惊呼起来:“大爷,饶命啊,奴家手腕疼。” “我还没使劲呢,你手腕便疼了?”莫秋白笑意更深了:“这不符合你的身份啊!” 垂柳脸色一变,奋力抽出手腕,一抖腰间垂挂的丝绦,抽出一条丝线,一扬手便往莫秋白的脖间套去。 莫秋白哼哼冷笑,伸指弹开那根钢丝,徒手向前,闪电般地抓住了垂柳的脖子。 在掌心催发出一分力,便将垂柳掐到白眼直翻。 莫秋白冷笑道:“我可不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你也睁大眼睛瞧清楚,我是谁!免得下地狱时,找错了人!” 垂柳呼吸困难,四肢发软,喉间只能呜咽出简单的音调“呃~呃~” 莫秋白又笑了:“爷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主,想对我下绊子,做梦呢?” 垂柳爆裂的眼珠盯着那桌饭菜。 莫秋白极配合地同时回头看,然后扭过脸,凑上来,对着垂柳阴狠地笑:“都给你时间,让你看清我是谁了,怎么,你还以为我是普通人吗?” 眼前的男人浑身冰凉,却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苍白的脸色,猩红的眼珠,怎么看都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垂柳双腿一软,瞳孔扩大了一圈,终于吐出几个字:“大爷~饶~命” 莫秋白掌心略松了半分,警告道:“若敢耍花样,我立刻吃了你!” 竟然是吃了我?不是杀了我?垂柳吓得全身一抖,艰难的点点头:“大爷放心,不敢,奴家不敢!” 莫秋白一把将垂柳甩在脚下:“说说看,你究竟是谁?” 垂柳小心翼翼地爬起来,看了胡曼一眼:“奴家与她是一起的。” “啊?”莫秋白刚开始莫名其妙,后来才反应过来:“哦,你也是那个什么阁的人,是吧?” 垂柳垂下眸,轻声答道:“是,奴家是11号,她是9号。” 这还有代号?莫秋白来兴趣了:“然后呢,按说你们是自家人,你为啥想杀9号呢?” “大爷有所不知,9号任务失败,阁里已经颁下任务,不计一切,杀了9号。若是奴家成功了,便可取代9号。” 莫秋白哼了一声:“那是什么地方?冷血至极。” 垂柳也笑了:“每个人都有存在于世的理由,没用的人,自然得抹杀掉,腾出地方给有用的人。” 莫秋白微笑鼓掌:“说得好!我也这么觉得!那么~” 他脸色一变,掌心忽然掐住垂柳的咽喉,狠狠用力,“咯噔”一声,便将这个美妙的脖子捏断了。 干净利落,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看着脚下没有呼吸的尸体,莫秋白却没有进食的想法,单手扛起,将尸体扔进背包里:“回头留给旺财吃,反正那家伙不挑食。” 既然花了钱,可不能浪费。 莫秋白抱起胡曼,放在床榻上,他垂眸看着自家傻媳妇,越看越喜欢,心满意足的拉上被子,并贴心的盖好。 二人头挨着头,肩并着肩,打着甜蜜的小酣,进入梦乡。 翌日清晨。 莫秋白率先醒来,见胡曼还缩在被窝里,忍不住起了调戏的心思,捏住对方翘起的小嘴,不给她呼吸。 没一会儿,胡曼四脚乱蹬地醒过来,一巴掌拍开莫秋白的爪子,没好气的翻白眼:“干嘛呢?” “宝宝该起床啦,跑路时间到了。” “啊,咱们花了钱,不能多睡一会儿吗?” “不行啊。” “为啥?” “因为,昨晚你家男人,又杀了一个人!” “啊?谁啊?” 莫秋白撅撅嘴,抱着胡曼撒娇道:“亲一个嘛,你都不晓得心疼我一下。若不是我,昨晚死的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