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回 公主驸马什么的,都是封建残余(1 / 1)

漆黑的夜,明亮的月,衬着二人的脸色,带着浓郁的死气,没有半点人色,非常的不健康。 可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莫秋白的视线附着在胡曼脸色,暗自想着:我根本不在乎这些啊,早已在褪去皮肉装饰之前,我们便熟悉了彼此的骨骼! 自打出生起,关爱过度的父母便帮我戴上了面具,我只能扮演角色,只有化身成别人眼中的异类,才能活下去。 舞台下,那些稀稀落落的掌声,实在是经不起时间的研磨,那些虚伪的嘴角后面,只有牙齿,又能流淌出多少真正的爱意? 丢开那些毫无用处的矫饰,我早已看清了自己---我渴望触碰到精神上的契合之人,我渴望带着双向救赎的欢喜,跃入狭小的圆圈之中。 念念不忘,并不是字典上的四个字而已…… 虽然诞生在不同的时间位面。你,却是我唯一愿意袒露出脊背,紧紧依偎,不用担心被世俗的烈焰烧灼的那个人。 所以,我心爱的女孩,我愿意为你改变,变成与你一样的物种。 哪怕脱离了我本身的种族,站在了对立面。 我在意的,只是你而已。 莫秋白的目光,带着实质化的滚烫,丝毫不亚于胡曼的温度。 万籁俱静下,二人只顾着相互害羞,完全忘了该实施计划了。 淡淡的灯光在别墅里摇曳,挡住了无数的黑。 “这里跟白天有些不同。”胡曼被莫秋白盯得有些不自在,别扭地转过头,没话找话说。 不过这句话,却说到点子上了。 莫秋白拉着胡曼站在树梢上,随意地在空中画着个圈,解释道:“不奇怪,这里原是一处坟地!一到夜间,人气淡了,自然有些阴冷。” 胡曼点点头:“这点冷气,对咱俩来说,倒是温度适宜。” 一阵微风拂过,带着不易觉察的腥气。 有一抹玄色的影子,弯着腰在石子路上走着,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出那人的面貌,留在地面的颜色也像融进池中的墨,虚虚渺渺的,寡淡的界线,极不明朗。 很像是被人撕扯成碎片的古画,带着阴阳之间的混沌味道,顺着墙角往别墅方向飘。 莫秋白的微笑卡在脸上,视线不由自主地往别墅的角落转去。 胡曼见莫秋白表情定在原处,便顺着他的视线往墙角处瞧。 墙角那里只有一片郁郁葱葱的爬山虎,肥厚的叶片正随着晚风上下起伏。 胡曼好奇问:“你在瞧什么啊?” 莫秋白奇道:“你没看见?” “看见什么了?” “那个影子,一身土腥味。” “土腥味我倒是闻见了~影子?在哪里?” 莫秋白再次指出那个影子:“他手里好像还提着一个东西,很沉的样子,所以他走走停停的。” 胡曼再次摇头:“难道是我眼神不好,得配眼镜了?” 欸~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那个淡到无色的影子,已经飘到别墅的后花园,正围着一颗桑树打转,左右环顾。 等等,等等! 这颗桑树怎么还在啊,年幼时,自己不是劝过贾星他们砍断吗? 那个提着沉重包袱的影子最终停下,缓缓蹲在桑树的树根下,伸出双臂,露出一双闪着金光的手掌。 “咦?”这下,胡曼也发现了,悄悄跟莫秋白说道:“这双手,我记得,在医院地下室那里,这双手的主人天天来找我。” “找你?难道想杀你?” “我已经是丧尸属性了,哪那么容易死?这人一直想要我一管血。” “肯定是不怀好意,你给他了?” “哪能?这货小气的很,想用毛血旺之类的快餐跟我做交换,想糊弄我,我是那么好忽悠的人么?” 莫秋白对吃货胡曼的秉性是有所了解的,闻言便笑了:“咱家小曼的血液金贵着呢,别说毛血旺了,给你一盆金子,也不能换给他啊!” “我倒没有那么聪明,我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人奇怪,每次都是卡好时间出现,消失的时候也是如此,眨眼之间便看不见了。” 那个影子在树下慢慢地刨着坑,一件鲜红的衣衫,刺目的出现在月下。 金色的手指爱惜地抚摸着衣衫。 殷红的颜色,古旧的味道,带着旧时代痕迹的手工,上面缀满了金丝,勾勒出四爪龙形。 冷风混在树下,伴随着那抹影子的干笑声,跟个断弦的胡琴一样,咿咿呀呀的,刺耳极了。 胡曼的后脊梁有些发凉,悄悄抱住莫秋白。 “小曼~”莫秋白垂下眸,轻声问道:“你听没听说过,地缚灵?” 胡曼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在小说里看过,没见过本尊……” 一段话没落地,胡曼突然想起眼前的异常情景,便瞪圆了眼珠,悚然看着桑树下:“莫莫,你是说……” 莫秋白:“小曼果然聪慧,我刚才提过,此处原先是一处坟冢。” 胡曼:“然后咧~” “这里除了坟冢,更早之前还有一处寺庙,属于皇家。” “皇家寺庙?会建在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里?” 莫秋白笑了:“沧海桑田在历史书里不过几页纸,在现实中却是货真价实的几百年啊~此处现在虽然是荒芜的,在属于它的朝代里,却是香火鼎盛,人来人往的。” 方圆数十里,半点烟火都没有,胡曼望着乌漆麻黑的周遭,努力地展开想象力,实在是想象不出很久以前的香火鼎盛是什么情形。 她见识过的场景大多是末日,千里荒漠是常态。脑袋里的储备知识,全部抖出来,也装不满一个抽屉,单调得可怜。 “那时,这间寺庙叫蓝毗寺,里面的佛法倒也普通,只是里面的主持很有些意思,却不是普通人。” 胡曼听出莫秋白言语中暗藏的笑意,来了兴趣,追问道:“怎么不普通,说来听听啊。” “这所寺庙原先的主持并不是此人,只不过此人的命很好,被公主看上了,再加上的确有些才华,被当时的皇帝御赐为状元。” “呦~这就是驸马啊!” 莫秋白看着那抹影子趴在红色的宫服上呜呜咽咽的样子,有些同情,小声说道:“那时代医疗水平是很低的,公主也罢,王子也好,也难逃一场席卷全国的伤寒症。” 见胡曼投来疑惑的视线,莫秋白补添了一句:“就是民间俗称的打摆子。” 胡曼叹口气:“然后呢~” “然后?人家是公主,既然婚约走过了小定,便是死尸你也要娶回家去。”莫秋白看着那抹影子对着红色婚服哭鼻子,淡淡说道:“公主的坟冢就埋在寺庙的后院里,那位才貌双绝的状元郎,却被迫剃光了头发,在此地做了主持,一辈子都得对着公主的坟墓,诵经祈福。” 胡曼惊讶地看桑树下的影子,张着嘴巴,收起了看八卦的心思,说不出半个字来。 莫秋白仰起头,看着天空的月亮,嗤笑道:“那些奇奇怪怪的蝌蚪文,真是用来祈福的吗?生生把一个正常的男人逼死了,变成怨念极深的地缚灵,还是那种疯疯癫癫的地缚灵。” 那抹影子拎着带来的包袱,颤抖着手指一层一层的打开了。 月色惨淡,薄雾萦绕。 莫秋白站在树梢,却瞧得明明白白,那是一颗医院里拿来做摆设的石膏头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