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跟冰皇谈话过程中，她不断收到消息，显得异常忙碌。 外面的走廊里，也不停地响起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看来，冰皇为了解决鲛人的问题，带来了一支庞大的团队。只有鲛人威胁到了雪国的最高利益，才有可能让她如临大敌。 我也想起米勒那边，莫迪一死，米勒就偃旗息鼓，悄无声息，似乎已经放弃了对鲛人的追查。 这让我相当无语，因为死船鲛人事件并未随着莫迪的死而结束，很多矛盾和危机，就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绝对容不得他掩耳盗铃。 我可以面对任何人，问心无愧，淡定如常，即便是雪国的领袖，在我眼中也是普通人，我相信，不管是领袖还是冰皇，他们对我有所需求，才会礼贤下士跟我接近，不然的话，以他们的地位，怎么可能跟一个51地区的调查员如此接近，又如此客气？ “叶开，领袖早就听说过你们兄弟的大名，他也觉得你在51地区做一名普通的调查员，实在是明珠暗投，不如到我们这里来，那才真正能够大显身手，叱咤风云，像你的哥哥那样，成为全球敬仰的长风战神，至少我知道，在51地区，你根本做不到那样。” 大家都在谍报系统之内，51地区的内部结构，冰皇也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我没必要撒谎。 我笑着摇头：“多谢夸奖，我还是希望尊重彼此的选择，在51地区我很开心，这就足够了。” 我不想让对方抓住把柄，这样的谈话过程中，随时都会被录音，并且录音文件很方便就能传送到51地区的领袖那里，弄得我非常尴尬。 面对冰皇这样的老狐狸，只有加倍小心，才能不为她利用。 冰皇无奈地笑起来：“叶开，我已经尽了全力邀请你加入，但你执意不从，真是遗憾，我也只能如实向上级汇报。” 三个人的视频会议推迟了一个多小时才开始，当雪国的领袖出现在电脑屏幕上，眉头紧皱，心事重重，跟过去在新闻镜头前完全不同。 他向我打招呼的时候，声音有些沙哑：“叶开，冰皇向我汇报了所有的情况，你在佛罗城做了很多事，领先于其他国家的间谍组织，这很重要，年轻人有这样的成就很不容易。冰皇向我请求，邀请你到雪国这边的间谍组织，并且委以重任，我完全尊重她的决定，如果你投入我们，所有的职务由冰皇说了算。我相信，在她的培养下，你很快就能独当一面，成为雪国间谍组织里的名牌。” 我耐心听着，不好意思打断对方。 作为雪国的领袖，他在国际上赫赫有名，一直都是以超强硬汉的形象出现，现在北极圈那边出了问题，任何人都会焦头烂额，无法收拾，所以我理解对方的处境，就算是召开这样的会议，也是在冰皇的强烈要求之下，好让我觉得雪国对我非常看重，更有加盟的可能。 “领袖先生，对于北极圈那边出现的事，我深表遗憾，但是雪国已经有冰皇这样的间谍界前辈，那就足够了，我还是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事情，如果能够跟冰皇合作，我一定竭尽全力。” 这就是我的回答，关键中的关键，就是不留下任何把柄，被对方要挟，雪国领袖没有过度的挽留，毕竟他是一国之主，间谍组织的具体事情还要冰皇来处理，他不可能拿出太多精力。 当下，我们言归正传，雪国领袖向我讲述了发生在北极圈里的事，跟冰皇说的基本一致，但是冰皇隐瞒了这一次的损失。 原来，那座消失的冰山是一个创新武器实验室，冰山消失，整个实验室荡然无存，损失了大约十几亿美元的仪器，另外还有三十几名科学家。 这件事情带来的恐慌无比巨大，附近几座冰山实验室的人全都变得无比惶恐，纷纷要求撤离，回到雪国的核心实验室，绝对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这就让领袖大为恼火，因为出了这么多大事，冰皇领导的间谍组织没有给出任何答案，只说是自然灾害。 领袖担心的是，冰山的消失属于其他国家的蓄意破坏，如果这种破坏继续下去，北极圈里面全部的科研中心都将消失，总损失超过五百亿，国家几乎无法承受。 更何况，当这些先进仪器坠入冰海，他拿什么来保卫整个国家，很快就要沦为超级大国武力攻击下的殖民地。 “叶开，冰皇已经老了，早在十年前就向我提出辞呈，但我必须挽留住她，因为年轻一代还没有成长起来，当她发现了你，就明白你绝对是天选之子，智商超群，反应敏捷，思维前卫，公平公正，只有你的加盟，才能让我们重新开始，继续战斗。” 我没有急于拒绝，因为同样的话已经说了很多遍，他们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我就必须听听，我对他们有什么用处。 我转头看着冰皇：“前辈，请说实话吧，我对你们有什么意义？或者反过来说，你们需要我做什么？只要不违反道德，我也许会答应，而不是进入你们的阵营。我们属于同一系统，大家如何对待叛徒，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到那时，我随时都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过去，各国间谍组织清理敌人的线人，手段十分残忍，最终结局只是一个死，所以聪明的同行再也不肯成为间谍，那就太累了，一个人披着两张皮活动，最终变成精神分裂。 冰皇大概介绍目前佛罗城的情况，领袖的眉头越皱越紧，看来对冰皇的工作很不满意。 最终，他毫不客气地打断冰皇的报告：“你发现了鲛人的巢穴，那就赶紧采取行动，不顾一切将其完全消灭，彻底清除隐患，还在这里等什么？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活动经费以及调动人马的特权，你还想要什么？” 冰皇并不着急，而是慢慢解释：“领袖先生，鲛人的出没遵循一定规律，我们正在寻找机会，其他国家的江湖势力也是如此，对佛罗城虎视眈眈，今天我发起这个视频会议，就是希望你能亲口承诺让叶开加入，答应他所有条件。” 我笑了笑，我根本没有打算加入，所以也不想提任何条件，对于冰皇的好意只能心领了。 领袖哈哈大笑：“冰皇，既然已经放权给你，那么你说的就是我说的，其他人谁敢不听，军法处置。他有任何条件，你替我答应也就是了。我现在正在召开国际联席会议，讨论的就是怎样维护海洋和平，如今全球十几个国家具有核潜艇，对大海的掌控力内斗正在升级，那么我们坐拥北冰洋，当然不会落于人后，全力以赴发展自己的超级海军舰队，这才是正确的步伐。” 在我看来，雪国领袖像其他国家的大人物一样，他们认为只有把武力发挥到极致，才能在全球范围内称王称霸，仅仅依靠间谍组织的情报工作，见效甚慢，并且有时候会出现差错，只有绝对的武力值，才能够带来最大的话语权。 这当然是错误的，因为超级大国这边的军事研究家早就得出了结论，只有文武双全，软硬兼施，才能够成为世界的霸主，过去的人类历史中，大大小小的战争早就印证了这一点。 如果一个王朝只剩下暴力占领，那么来得越快，去得越快，最终成为历史上一只毫不起眼的蚂蚁，被洪流冲走，不留痕迹。 我不想对雪国的现有体制指手画脚，那不是我擅长的，也不是我该说的。 当下我只能告诉对方：“领袖先生，我们都在寻找机会消灭鲛人，51地区的使命也是如此，只有消灭了这些海中怪物，最终才能维护世界和平。” 领袖再次哈哈大笑：“就在五个小时之前，我和超级大国的领袖通过电话，他也知道你的名字，叶开，年轻人熬到这一步不容易，希望你好自为之，如果在51地区混不下去，雪国永远张开手臂欢迎你。” 我感觉到冰皇有些尴尬，她很看重我，但雪国的领袖却不以为然，始终把注意力放在冰皇身上。 对我来说，这其实没有什么，我根本不会加盟雪国间谍组织，也不会完全替代冰皇，成为雪国重要部门的领导之一。 就在此时，画面上的领袖接到了电话，贴身秘书把话筒放在他手里，事情来得非常紧急，他都来不及切断视频会议，就开始接电话。 然后，突然之间脸色大变：“那不可能，我们已经在北极圈领域内加强了防范，并且建立了联防哨兵体系，怎么可能毫无预兆就消失了三座冰山，失去了三个超级实验室？一定要查出原因，派遣附近的四艘核潜艇深入海底，看看那些冰山去了哪里？我不相信敌人已经入侵北极圈，这是我们的领土，谁想靠近，都得付出代价！” 冰皇的脸色也变了，我当然知道这条消息代表着什么，失去了三个超级实验室，雪国的武器研发能力大大降低，等于是在全球范围内失去了应有的控制力。 亲者痛，仇者快。 其他国家看到雪国陷入一片混乱当中，肯定会拍手称快，并且选择机会，悄悄蚕食雪国的领土。 我想不出任何原因，只能说似乎有某种神奇的力量，仿佛巨大怪兽，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就把冰山吞没了。 冰皇压低了声音：“叶开，如果你想留下来，现在是唯一的机会，假如错过后悔莫及，世界上有很多国家的移民愿意永久定居雪国，却始终得不到批准，现在领袖已经下令，只要你点头，这件事就百分之百成功。怎么样，留下来吧，我们会给你想要的一切，让你获得最高指挥权，扬眉吐气，一雪前耻。” 冰皇的话带着无穷无尽的吸引力，她是在用极其高明的催眠术游说我，我的心似乎已经乱了，似乎对她开出的条件越来越感兴趣，内心深处的信仰正在动摇。 在51地区，我的确是微不足道，属于几百个超级调查员之一，假如进入雪国，坐上了冰皇的宝座，将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力的飞升毋庸置疑。 屏幕上，领袖还在咆哮，失去了那些研究室，等于是剜他的心头肉，他能在全球列强面前暴露出十足的霸气，就是因为拥有超强的武器研发能力。 当下后院起火，其他国家都会收到消息，他最担心的应该是对邻国失去了震慑力，就会有灭国的危险。 视频到此中断，冰皇刚刚展开的催眠也被迫中止。 她有些尴尬：“叶开，领袖的意思说的很明白，你加入我们得到最高的待遇，我们联手做一些伟大的事情，绝对超过你在51地区那些浑浑噩噩的日子，你想找到长风战神我们可以帮忙，力度超过51地区几百倍。” 我没有立刻答应冰皇，现在讨论这些问题为时尚早，毕竟我们还没有两下里融合，了解彼此的工作方式，盲目投靠她，简直可笑。 “前辈，我们还是想一想，为何北极圈那边有冰山接二连三消失？之前有人说过那里存在黑洞，大概就是唯一原因。” 此刻，任何隐瞒都没有意义，作为雪国的间谍组织头领，冰皇应该竭尽全力维护组织的利益，再把精力放在我身上，已经南辕北辙。 “叶开，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今天的谈判到此为止吧，总部那边火烧眉毛，需要我回去救火，我将连夜赶回总部，佛罗城这边顾不上了。” 我偷偷松了口气，如果雪国的人马撤走，那么事情反而变得更加清晰，51地区就能够左右海上的形势。 冰皇没有送我出来，而是让刚刚那个特种兵陪着我慢慢下楼。 很快我就发现，这座酒店里也埋伏着很多陌生人。 他们不属于同一组织，更不属于冰皇领导下的雪国间谍组织，而是来路不明。 他们聚集到这里，目标直指冰皇，就证明现在雪国已经没有了足够的威慑力，任何组织都想跳出来分一杯羹。 我为冰皇感到担心，也为佛罗城的形势竟然如此恶化觉得忧心忡忡。 江湖势力从来不顾道义，他们只为自己的利益而活，不管51地区还是雪国，一旦触犯了他们的利益，双方激战，刀枪无眼，佛罗城就要变成战场。 我最不希望看到那一幕，我们的调查应该秘密进行，而不是直接变成了正面对抗。 我自己叫了计程车回到农庄，却发现所有人都已离去。 这个农庄是为了囚禁莫迪而开辟的临时据点，现在莫迪死了，尸体搬走，就已经失去意义了。 我回到酒店，再次见到周琳。 她的表情有些悲哀：“叶开，我从萨拉那里拿到资料，做了很多工作，本来以为可以一帆风顺进入总部，但现在得到命令，他们需要我完成佛罗城的任务，甚至是消灭鲛人才能得到晋升。总部那边说你是最好的调查员，跟我在一起，恰好能够弥补我工作上的缺陷，我们联手解决最大的麻烦，才能平安离去。我真没想到，总部这边出尔反尔，又弄出来这些附加条件，前途一片昏暗，我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住了。” 我也感到纳闷，明明周琳晋升的条件已经充足，只要总部那边下一个通知，周琳就能够连升三级，这些人恐怕是因为周琳出身低微，没有做出一大贡献，所以才会故意刁难。 我只能柔声安慰对方：“不要着急，我们一起等待鲛人事件有一个结果也是好的，在你离开佛罗城之前，我们一定消灭鲛人，让你再立一功，到了总部，晋升得就更快了。” 周琳破涕为笑，用力拥抱我：“叶开，只要你有你在，我就有信心。” 我们叫了客房服务，等于是吃早餐。 周琳提到，她已经严密监视萨拉，雪国那边的任何行动都会交给萨拉，让她去执行。所以说，只要跟萨拉搞好关系，了解对方的一举一动，就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我赞成她的意见，现在萨拉处于我们和雪国之间，虽然不肯明着帮忙，但遇突发事件，她还是可以解决。 暗网上，铺天盖地都是雪国那边的冰山消失的消息，很多人给出了鲛人的答案，可是没有真凭实据之前，一切都是猜想，就算是说大陆架突然断裂、冰山沉没也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就算举出一千个理由不能解决实际问题，最终全都变成了无头线索，没有人能再追究问题的起源。 看起来，雪国封锁情报的能力很强，这件事已经过去两个小时，暗网上的消息还全是猜测，没有任何可信的证据。 我也和周琳讨论这件事，她更倾向于冰山遭到某种猛烈攻击，山体粉碎，全都散落水中，所以什么都看不见。 我心中明白，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大家虽然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避免引发民众的恐慌，可是这件事一定有一个匪夷所思的起因。 黑洞能够消灭一切，很多年前科学家就证实北极圈存在黑洞，黑洞越来越大，将会引起地球南北磁极反转，从而出现潮汐的巨大改变，跟太阳和月亮之间的吸引力也变得极不平衡。 那些都是理论上存在的可能，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停止恐慌，解决鲛人的麻烦。 我在暗网上发现了一个隐秘的组织，追踪他们的行动轨迹，这些人一直都在收集各大洲的古代神话传说，尤其是亚洲的部分，收集得非常详细。 亚洲历史悠久，文字和图画记录相当完整，所以说研究亚洲历史就等于是在研究世界历史。 有一位专家提出，亚洲古代的神话精卫填海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其实就是鸟类和鱼类之间的战斗。 鸟类认为填平海洋，鱼类就在无法生存，解决对方的生存系统，才是最正确的一击必杀之术。 其实，他的话是在影射，人类与鲛人之战，等于是一场精卫填海般毫无胜算的战斗。 这些论调，让我也感到迷惑。 鲛人的战斗力成谜，他们能够在海底掀翻核潜艇，这种恐怖的战斗力，让任何一个国家都胆颤心寒。 在我忙碌地搜寻资料时，周琳却陷入了极度的消极之中。 她本来已经做好了上调总部、开启仕途的准备，最终未能如愿，心中的愤怒与不甘可想而知。 过去几年，与我共事的几位女上司都曾经陷入了权力与欲望的漩涡之内，最终不得善终。 我想劝慰周琳，但如今的形势下，却找不到合适的办法。 如果她自己想不开，转不过弯来，别人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蓦地，我面前的笔记本电脑跳出一条消息，有人在暗网上发布了惊天预言：“雪国即将消亡。” 如果没有四座冰山连续消亡的怪事，任何人都不可能相信这个预言。 近海国家之中，最恐惧消亡的应该是海中孤岛，而不是雪国这样的环海陆地国家。 太多人跟我的想法相同，立刻对那个发布预言的人展开了冷嘲热讽。 大约过了十分钟，此人再次发布讯息，竟然是一份雪国高层内部超级会议的录音资料。 我听得懂雪国语言，只听到一半，一颗心就猛地悬起来。此次会议是在三人视频会议后召开的，参加者有雪国领袖、三军司令、海洋局总管、北极圈管理局总管、地质学会总管以及航空航天局总管，全都是国家一级部门的总负责人。 在北极圈管理局总管的汇报中，爆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即将消亡的冰山不是三座，而是十七座。其中一座冰山中储存着五枚超级核弹头，根本来不及运出，冰山已经下沉至雪国舰艇打捞极限。 “白白失去了五枚超级核弹头？”这个消息让我瞠目结舌。 这是经济损失，也是军事损失，更给全世界安全带来了巨大变数。 按照专家估计，十七座冰山消亡后，雪国的战斗力将会回到上世纪四十年代，不要说跟同体量的超级大国对抗了，就连欧洲小国，都会成为雪国的劲敌。 这不是唯一的坏消息，另一个坏消息更可怕：“北极圈下的万年冰盖正在破解，雪国一半领土将会沉没，到时候，北冰洋海面扩大十倍，并且，随着冰盖碎裂，这里将变成一个巨大的海眼，当全球温度继续上升后，冰盖不可能复原，只会越来越大。” 我轻轻拍着桌子苦笑起来，这不是现在才有的预言，很多占星大师都曾经说过，南北两极冰山融化，将是人类的末世天劫。 那位专家还说：“冰盖破裂，与鲛人有关。假如鲛人是上一个地球时代的地球人，他们大量出现，就证明地球的生态环境发生了大变化，时空隧道打开，星门开放，大混乱的年代开始了。” 这份音频资料里的信息量太大，让我一阵阵眩晕。 各国对鲛人的重视度不够，终于导致养虎遗患。 我没有丝毫犹豫，马上打电话给米勒。 “米勒先生，我请求向上级汇报，无论是鲛人还是亚特兰蒂斯，都已经给今日地球的安全造成了巨大威胁。如果调集距离佛罗城最近的十二艘核潜艇参战，全力以赴消灭鲛人巢穴，就能帮助全世界阻止危机——现在，我要向51地区的领袖汇报，马上汇报，不能再耽搁了……” 米勒一直保持沉默，任由我在电话里咆哮。 我不知吼叫了多久，最终停下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喉咙发干，嗓音已经沙哑。 “叶开，雪国冰山消失，是他们的噩耗，但却是我们的福音。你激动什么？难道与你有利益相关？年轻人，不要激动，别说是十七座，就算是七十座，那也只是雪国的麻烦，与我们无关。记住，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再记住，没有永远的敌人或者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安心等着吧，建功立业的机会就要来了……” 我和周琳等人战斗在第一线，而米勒却躲在总部的空调房里，安然无恙，纸上谈兵，自然无法理解我为什么咆哮。 如果他也经历过星门之眼中的诡异幻觉，大概就理解我的想法了。 “米勒先生，事情迫在眉睫，谁都不该隔岸观火。既然死船鲛人事件是由你来处理，那么我必须就此事上报51地区最高领袖，让他做出最终决定。” 我斩钉截铁地告诉对方，已经下定决心，此事必须解决，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好啊，如果你想汇报，我可以推荐，但就怕领袖对此已经不感兴趣，莫迪死了，这件事就结束了。” 米勒的态度阴阳怪气，丝毫不顾我的激动情绪。 我猜测，他本来想从莫迪那里了解亚特兰蒂斯的秘密，但阴差阳错，莫迪被冰皇识破伪装，又遭突然斩首，让米勒彻底失望，才会迁怒于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放缓了语气，一字一句地告诉对方：“米勒，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只要具备足够的灵性，就能在钻石号船长密室中获得顿悟？” “什么？”米勒吃了一惊。 “我告诉过你，密室顶上存在星门之眼符号。星门对于人类到底预示着什么，你应该比我还清楚。现在，我无法跟你说太多，只可以透露一点，我看到了更高级智慧，也获得了星门之眼的点化——” 说到这里，我就故意停住。 电话中，米勒的喘息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叶开，你重复一遍，刚刚你的意思是，你已经从密室……从星门之眼中获得启迪？你知道了什么？是不是天下修行者聚集的‘天子神庙’？告诉我，告诉我，如果你到达了‘天子神庙’，又怎么舍得回来？那里是修行者的终极之境，成神成仙，成魔成王……在那个神庙里，能满足你所有要求，你在撒谎，你在撒谎，呵呵，你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