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点头,走到里屋的门帘前,轻声唤:“翁主,三衙内来了,可以进来吗?”
此时,我正在屋看阿油鼠兄弟送来的图。图上画着大庆殿有人走动,置放许多茶几凭几,应该是为殿试在布置考场。
我听报三衙内来了,也没有多想别的,答道:“进来吧。”
国公夫人安排的婆子丫鬟太讲规矩了,处处按照容国公府的原则办事,搞得石榴都受不了她们,经常借故躲出去缓缓气。
对此我也不好说什么。这些人是国公夫人送来的,国公夫人是三衙内的娘,我的未来婆婆,我能做到不让婆婆讨厌我已经很不容易了,哪还敢反感她为我做的事。
带头的婆子跟我说的很清楚,是“上次夫人过来看望翁主,见翁主院里的婆子婢女不经心,这才着老婆子带着这些小妮们过来帮帮忙。”
是啊,人家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指手画脚的,我哪能不知道好歹拒绝呢。唉!
带头的婆子姓沈,不是容国公的本家,只是一个姓而已。沈婆为了避讳主家的“沈姓”,主动让人喊她“杏姑”。
大户人家下人里能称上“姑姑”尊称的人不多,必定是在主家面前得脸的人,才能被称一声“姑”。我听沈婆自称“杏姑”,内心对她的距离感又拉开了好几尺。
杏姑有眼色的不做我贴身的活计,对我的几名婢女也是“姐姐”长“姐姐”短的喊,表面上一点怠慢都没有,且不摆架子,很是可爱可亲。
呵,能被称作“姑”的人怎么是善茬,除了照顾我的事,我院里其他的事很快全落进了她的手里,害得石榴柿子她们说句话,都要先看看杏姑在不在外间。
真不是我说的夸张,是我院子里如今已经是这样了。
我同意了,三衙内才进里间。进来抬头便对视上我微笑的脸。
见我笑,他的心都化了,也跟着笑起来,“今天是不是好点了?头疼有没有轻一点?”
两句话问了同一个意思,我也没去挑理。
“头还是那样。是阿油鼠兄弟送来的图,我不能让别人看到,才起来自己处理。”
图纸铺在圆桌上,三衙内也看到了,走两步凑过来头细看。
“这是……殿……”他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瞪大双眼求证。
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以他和我都懂的口型,说:“殿试。”
三衙内激动的一把抓住图,差点扯掉一块。
等看够了,压低声音问:“你刚才说是……阿油鼠送回来的?”
我点点头,笑着说:“是。”
“你的运气太好了,连老天爷都在帮你,早早的把啥都计算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