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姑姑出去,和外间的“男主人”耳语了几句,之后并没有再派另外的婢女进来。
刘婆子不理解檀姑姑为什么那么说,翁主为什么让檀姑姑离开。尴尬的望着毡幔口,回头瞄一眼圆凳的位置,嘴张了张,最终没说出心里的话。
房间一时安静。
大概是太尴尬了,刘婆子静默的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压低声音问:“翁主,您饿不饿?我喂您点水可好?”
“俄,您饿了就点老婆子左脸,不饿点老婆子右脸。以后咱俩就这样定,你同意的点左脸,不同意的点右脸,行不行?”
她也算是职场老人了,不机灵也不会没眼色的行事。我点了她左脸。
我起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是该看看床上躺着的那个“我”,如今怎么样了。
刘婆子左右看看,又望一眼紧闭的毡幔口,迟疑下,拿着圆桌上绣帕盖着的玉碗,向墙角走去。
这家果然是大富大贵人家,碗都是玉石做的。
墙角矮柜里放着的是婢女们用的茶壶茶杯。刘婆子拎起茶壶倒了小半碗清水。为难的问:“翁主,这水行吗?”
都倒过了,还我啥行不行的。我能体会到她的心情,我用的水应该在外屋热着,她怕这时候要水图惹麻烦。我点了她的左脸。
她不是受过培训的下人,不清楚高门大户的规矩。主人吃的用的是万万不能和下人混用的,那是大不敬,碰到主人心情不好时,下人有可能会因此被要了命。
诶,我再不及如今也是主。就这样吧,我也不想纠正她,我认为我能护住她。
那个“我”静静地躺着,骨瘦如柴。脸上只看到颧骨看不到肉,完全是一层皮搭在骨架上,像死了很久的骷髅头,比在张家时候更瘦更恐怖。
在张家时还能吃点东西,在这里莫非是她们不懂的怎么喂“我”?
刘婆子为我解释了为什么。
她端着碗,用裹了丝绵的小木棍一点一点沾我的嘴片。
那个“我”嘴片上一道道比苍白深一点的裂痕,特别醒目刺眼。两道之间的皮肤,脱水干燥久了翘起。一片片翘皮似脱非脱,快掉了又连在嘴唇上,湿了水的缘故,软趴趴的塌着。
“我”这么惨啊!
我有点心酸的点了点刘婆子的右脸。
她疑惑:“不对?”
我点下她的左脸。
一会儿的接触刘婆子已经多少能理解下我的意思。她试探着问:“翁主您是不是说,您醒了就可以自己吃喝了?”
我点下她的左脸。
“哎呀,我的翁主,您终于可以吃喝了。”
这话说的,她之前问了我几次要吃什么,敢情都是逗我玩啊。
我用力点了她的右脸,以示惩罚。
“哎呦,老婆子说的不对?”
望着空空的我,她得不到答案,只能自己找理由:“翁主您是不是说您之前可以自己吃喝?”
我点了她的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