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吻、狴犴见其不愿收手,略显无奈地催动内力,迎收其气,共合而输入慕容汐的体内。
正看似重回平稳运行之间,忽听得慕容汐痛叫一声,一道气流由其身上横飞而出,重扫四下。
三人正施运气之功,万万没料到此等变故,因而也未加防备,被这气流重重扫住,却只强撑运功之势,又逾约刻钟时间,才渐收双掌,停下功来。
“咳咳…”三人微暝双目,稳下体内之气,运功至此时,内力自然已经耗损了些许,且经方才那气流所伤,故而此刻亦显得虚弱了不少。
“这九龙玉虚功果然不容易…”螭吻、狴犴坐息片刻,而后起身,看向仍闭目歇息、稳坐于地的负屃,不知作何言语。
要知道,就在刚才,仅差分毫,他们三人便会被此功所噬。
好在负屃那时稳住行势,未能让此功溃散,但是,方才的风险似乎也是因他而起。
施展这九龙玉虚功,本须心境清明,略无杂念,否则便易被此功创伤。
而负屃心境之明,莫说在他们三人中,便是在九位道人之中,也能排至前列。
可方才,分明就是负屃这里出了些差错。
那负屃盘于原地,恢复片刻,而后睁眼艰难起身,未顾自己,连连将目光投向前方的慕容汐。
看向慕容汐方向,其气色已经是好了许多,全身上下的伤口也已是愈合了些许,只是仍未醒来,眉头仍皱,似是还有心事一般。
负屃见慕容汐的伤已经愈得差不多,这才放下心来,将慕容汐由盘坐之势转为平躺之势,轻置于平地之上。
而后,负屃向四下走动几步,未移几步,胸中传来一阵剧痛,险些栽倒下来。
那螭吻和狴犴见得此状,连连上前将负屃扶住,置于原地,观察其伤势之后,再次催动起体内真气,为其愈伤片刻。
负屃自然也自行起掌调息,迎合双方真气,运转于体内,配合这九龙玉虚功之妙效,在吐出一口於血之后,终于恢复了大半。
“师弟,你怎么样了?”那狴犴见此,收势关切而问。
负屃微平气息,想到方才他还对其大打出手,不由心生愧疚,微低下头,道了句:“无恙,谢了。”
狴犴含目而笑,与螭吻一同将负屃扶起,趁此机会向负屃说明了此战之经过与慕容汐负伤之缘由,要说起来,倒还真不是他故意为之。
“那,她认输了?”
听得此问,狴犴细想须臾,而后轻点了点头。
“可是她那么想赢…”
负屃闻此,欲言出此话,终是没能开口,或许,这样的结果,也是最好的安排吧。
须知,其后之境,对慕容汐而言,更是艰难无比,她能以本身不深之内力舍命闯阵至此,已经是远超常人。若是再拼命闯阵,恐怕不仅无甚益处,还极易重伤自己,实无必要。
螭吻道人见话头略紧,连连侃笑:“好了,我们兄弟三人好久未曾一聚,今日便在此聚上些许时间,七师兄,这里是你的地界,茶水应当由你来出吧!”
“好好好!”狴犴应和而笑,去备了点茶水和素食,置于案台之上,邀请螭吻与负屃围桌而坐。
螭吻自是未拒,漫步而来,那负屃则趁说话间,将弃于地上的宣命笔重新拾起,轻掸尘土,而后才轻步而来。
狴犴斟过茶,盈满樽杯,起身向二位师弟以兄长之礼敬了一敬,二人亦起身回了一礼,三人拂袖而笑,接杯而饮,一时之间,相谈甚欢。
的确,自随九龙真人入山修行得有小成以来,他们兄弟九人便各守其境,很少一聚,如今能有机会聚上一次,倒也是一件少有的乐事。
九人之中,这三位道人的感情算是好的,固而聚此,自然未计前番嫌隙,只开怀畅饮,言笑不绝。
谈笑之间,负屃饮下一杯淡茶,目光不由向一边慕容汐方向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