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十二日,赵枭大军步入徐州、行入广陵郡治,途中未受到丝毫阻碍。
直至此时,孙坚之八万扬州军,仍未攻克只有一万守军的广陵郡,实在奇怪。
……
“田畴,我必刨你祖坟。”
望向前方汹涌澎湃的河道,孙坚面容乌黑扭曲、煞是难看。他发誓,这辈子从未见过比田畴还要猥琐的敌人。这厮占据守城之利,竟还如此无耻,沿途设下无数卑鄙陷阱…
实在算不上好汉。
天知道他大军攻入广陵郡这几天都遇到了什么。先是在必经之路的丛林之中,踩到大量的带毒铁蒺藜,整整四五千军士中招、无法行走。还好周瑜谋出对策,让开路军士…
以木板铺路,开辟出一条人造安全道。如此一来,士兵确实不必再担心脚下,可也极大程度降低了行军速度。孙坚虽然烦闷,但找不到更好的法子,也只能如此,结果…
结果那不要脸的田畴,居然安排了几千弩手躲在密林中,不时跑来偷偷射一阵、让前列的铺路军士苦不堪言。去追这些老鼠又追不着,还容易踩到铁蒺藜,只能被动挨打。
这种憋屈感让扬州军士气大跌,同时也渐渐开始草木皆兵。随便飞过一只野鸟,在前方的军士就会齐齐卧倒、害怕被弩箭激射。
孙坚也是憋的浑身难受,可咬牙切齿也无可奈何。终于,痛苦的行了两天,大军即将走出恶心的丛林。结果…结果那群瘪三竟…
竟然放火了!
那刻孙坚气到爆炸,只能下令军士不顾脚下全力冲出火林。然这丛林口,正是守军布下铁蒺藜最多的区域…在大军冲出林子、清点人数之际才发现,竟有万余军士中招…
丧失行动力,被林火活活烧死。
孙坚炸了,彻底炸了。他浑身难受,满腹憋屈怒火无处发泄,竟气得呕了口黑血。他下令全军急行,攻下广陵郡城、以屠城泄愤。
结果到达城外五十里,行过一条干涸的河道时…大水又发了!田畴那厮,竟在上流建渠截水积蓄,待扬州军过路时,毁渠放水!
霎那,数千军士被磅礴大水冲得旋转跳跃,挣扎着回扬州去了…就是不知有几人,能活着抵达。从那一刻起,扬州军军心溃散,孙坚一生英名也被毁去大半。敌人面都没…
敌人面都没见到,己方就折损两万多人,实在是旷世奇辱。守将田畴,无异于将孙坚踩在地上摩擦。也从那一刻起,孙坚脸色黑的跟锅底没什么区别,他强忍万丈怒火。
下令全军以龟壳圆阵,缓缓前行。
直至今日,才临近郡城外十里。
被最后一条放水大河所阻拦。
望着那若隐若现的广陵郡城,孙坚面容扭曲复杂,他猛然拔出腰间宝剑、咆哮嘶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造桥啊!!”
“我要屠光广陵全城!!”
……
“哇哈哈哈哈。”
“子泰,好样的!干得漂亮!”
广陵城中,赵枭拍了拍田畴的肩膀、拉住后者之手道:“军士们准备好没?”
“主公放心,一切就绪。”
田畴微微颔首,淡笑道:“下官已经吩咐好了,只待主公大军归来、就即刻撤出广陵。主公既已归来,此郡便无防守的意义了。”
“是也。”
再次轻拍文人肩膀,表示亲昵喜爱。赵枭爽朗一笑,转头望向书记官赵海、高声道:“快!传我帅令、全军即刻撤出广陵郡!”
“我们回州府东海,与张将军汇合!”
“是!”
赵海领命正要离去,双眼忽然贼溜溜的转动一圈,顿足转头道:“主家,护送夫人前往琅琊的荆州小将不是说了吗…他们在捉住孙坚时,给其偷偷下了些慢性毒药,我…”
“我常闻慢性毒药藏于肺腑,缓缓作效,但被施毒者若情绪变动极大、内心火气旺盛,慢性毒药即会转为烈性剧毒,我们能否…”
“我们能否…”
“海子,大可直言。”
赵枭此刻大仇得报、爽得不行,当即抬手高声开口:“在我这,谏言无罪。”
“你想到啥,尽管说。”
“我是想,咱能不能在走之前,再气一气孙坚?”赵海小眼闪亮,献宝似的供手道:“下官有一盖世宝诗可气孙坚,愿献主公!”
“噢?”
赵枭田畴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只见赵海气沉丹田,悠悠颂唱道:
“浩荡十万~出扬州!威风凛凛。
千里奔赴,全空走。”
“下邳安然~火速援!脑壳有病。
瞎跑一趟,废心力。”
“老巢吴郡~被突袭!浑然不觉。
家族危悬,自认全。”
说罢,赵海双目爆闪、铿锵有力道:“孙郎刚烈安天下,赔了犬子又折兵。”
赵枭田畴眼角一抽,暗叹赵海乃诗词鬼才的同时,也感觉确实可用。押不押韵并不重要,那朗朗上口、通俗易懂的脑壳有病,定能气得孙坚七窍生烟,那么…就足够了。
于是乎,二人纷纷拍手鼓掌。
“好诗,好诗。”
“海子,你去安排一下。”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
午时日盛,刚踏入广陵郡城的赵枭大军再次开拔。汇合一万义理死卒,加上原有的一万赵氏重骑、三万徐州军,共计五万大军撤出郡城。极速北上,朝相邻的东海郡行去。
傍晚时分,孙坚之五万余扬州军才心惊胆颤的来至郡城之下。他们小心翼翼的围拢郡城,却发现此城…竟大开城门、毫无设防。
……
“诸位,广陵城此状,你们怎么看?依本帅所见,不过故弄玄虚罢!我有意率披甲精锐突入城中占据要位!各位,你们意下如何?”
“不可!不可啊主公!!”
“不可,主公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