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元桔被处一和尚戳破之后,也是恼怒了。
“什么养尊处优锦衣玉食,我崔六郎天天与民同乐,街坊邻里谁不知道我为人最是随和,你个贼秃瞎说什么!我最喜欢吃鱼了,怎么会讨厌鱼腥气,这就是我占卦所得!”
见得他如孩童一样梗着脖子死不承认,李秘也是哭笑不得。
但不得不说,处一和尚还是有点东西的。
不为别的,只为他这一身气度,就足以令人折服。
李秘不厌其烦地解释步法追踪的原理,到头来抵不过他的经验之谈,这也让李秘暗暗留了个心眼,往后不能再长篇大论了。
“如此一说,找后厨问一问,近期是否有鱼贩上门,应该就能锁定人犯了,大家随我去见员外郎吧。”
徐有功虽然不置可否,但办案思路比其他人都要清晰。
尹若兰没有意见,众人自是跟着来到了宋邸的宴客厅。
此时员外郎正在气头上,长安县令钱启庸竟只是垂手站在一旁,连个坐的资格都没有。
见得众人进来,钱知县也满脸通红,宋玄问挤出一个笑容来,打圆场道“启庸啊,这腰疼可不能靠站着就能养好,该坐还是得坐,不然诸位都觉着我宋某怠慢了县官呢……”
钱启庸得了台阶,也就坡下驴,呵呵笑道“是是是,员外郎提醒得是。”
如此一说,就在旁边坐下,也不敢坐实,只是侧身,半个屁股沾着胡床。
“案子有眉目了?诸位都坐吧。”
宋玄问发话,尹若兰率先坐下,徐有功坐在末席,崔元桔却是大大咧咧坐在了尹若兰了身边。
李秘只是个坊正,也没他位置,只好与处一和尚站在一旁。
尹若兰和徐有功将适才的事情都告之了宋玄问,钱启庸脸上有光,屁股总算结实坐了下去。
宋玄问面色稍霁,看了看李秘,朝家仆道“去后厨问问,平日里送鱼的贩子都是什么来历。”
又朝一旁的高丽婢女吩咐道“给李坊正找个坐。”
婢女点头应下,快步到偏房去,不多时就找了个马扎过来。
这高丽婢女颇有些风情,李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交接马扎的时候,李秘小声道谢,然而低头之时,却死盯着她的手腕。
“啊!”
婢女闪电缩手,满目惊慌。
李秘抬头,所有人都看着他,宋玄问更是眉头紧皱。
崔元桔暗自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仿佛在说,牛啊老哥,竟敢当着主人家的面调戏人家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