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虽说现在天气会渐渐回暖,但路上可千万不能因为省事就贪凉啊。”儿行千里母担忧,文英侯夫人看着这个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孩子,生怕他没出过远门,路上出事,只握着他的手一个劲殷勤嘱托,哪怕已经重复了好多遍,但还是生怕漏了一点点。
“儿子知道,带的人和东西都很齐全,母亲放心,儿子会好生照顾自己,您只当我出门去游山玩水了一趟就是,安心等着我带特产回来给您。”云公子此时清冷俊俏的脸上难得的挂着淡淡的笑意,温柔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只教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不经意就被他安抚。
“是啊,母亲,无咎带的护卫多着呢,只是去接媳妇,回来就可以成家,您只等着当婆婆,这是好事才对呀。”文英侯府世子打趣道。
只是听着这话的文英侯夫人却并未觉得开怀,文英侯夫人出身大儒之家,没出过远门,最熟悉的就是后院的方寸之地,活得简单又柔弱,虽精通诗文但爱多愁善感,从听到皇上给自家孩子赐婚的是偏远蛮族出身的女子开始,就一直担心个不停。
生怕那女子野蛮不讲礼,打打杀杀伤到自家如金如玉的儿子;也怕蛮族女子长相粗陋,儿子心里不喜欢会心生抑郁余生寡欢;更怕那远道而来的女人比市井泼妇性子还野,身份上又不如那些个下人好打发,忧心自己管不住会闹得家宅不宁,叫一直羡慕自己的那些夫人太太有了看笑话的机会。
越想越担心,仿佛即将迎来的不是儿媳妇,还是一个话本子里形容的赤面缭牙的妖怪。
只是自己丈夫文英侯极满意这门婚事,劝了自己多时,就再不好再表现出不满意的意思来,此时再听到这话,也只是面上讪讪的。
一旁的文英侯一直安静的站着,只安静的听着众人寒暄完,临了才抚了抚胡须说道:“亭儿,此次齐家姑娘远道而来,您要好好款待千万不可怠慢。”
如今的文英侯已经年逾半百,但依然精神矍铄,身板时刻保持着昂首挺胸的形态,给人一种傲雪凌霜的精神劲。
也正是有文英侯的言传身教,才成养成云拂亭这般出色的仪态,文质彬彬中带着凌然正气,给人安心沉稳的感觉。
文英侯和齐大将军年轻的时候就是知己好友,二十年前三国伐巍的大战中,更是一文一武并肩作战,生死相交,感情十分深厚。
只可惜如今分隔两地不能相见,越是上了年纪就越是怀念年轻时的经历,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现在好了,要成儿女亲家了,两家人的关系又重新续上了。
云拂亭知道父亲心里十分重视与齐家的交情,听到父亲的话里的慎重和期许,当下便收敛眉目正经的行礼作辑道:“孩儿谨记父命。”
得到云拂亭的回复后,文英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沉沉,定定的看着眼前长大成人,芝兰玉树的儿子,没再多说,父子间的默契无需多言。
最终,侯爷收回手:“出发吧,再晚些,怕又要引起不必要的骚乱。”
爱美之心人皆有知,云拂亭是京都公认的第一美男子,美名远播,每次出门都容易引起骚动。
不过文英侯和云拂亭本身又是比较低调的人,所以这次出门也都是尽量避开人群,省得到时候一团团的人挤在一起闹哄哄的。
说完话,云拂亭再郑重的拜别父母后,才在家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登上马车,一行马车开始向城外驶去。
出了京都,云拂亭掀开车帘看了看窗外的景色。
北方的冬天太过肃杀,年已过完,地里仍里灰蒙蒙枯黄的一片,树上也只有光秃秃的枝桠黯然的伸展着,没有了京都人声鼎沸的喧嚣,郊外的风景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有些粗犷,寂寥。
一旁的霁海道:“此行我们会经过庆州,庆州地处大巍腹地,沃野千里,是个风调雨顺的好地方,那的景致肯定不错。”
秋空:“在大巍行走不管是南来的还是北往的都会经过庆州,人才济济各种把式,咱也能见识见识。”
霁海笑道:“出来一趟倒是勾起你的玩儿心了。”
秋空和霁海都是云拂亭的贴身小厮,都是十七的年纪,秋空性子活泼些,一般负责跑腿。
霁海性子稳重些,更的时候是贴身伺候,两人都是侯府里的家生子,从小长在云拂亭身边,人前的时候都循规蹈矩,只有没外人的时候,才会露出点孩子气。
秋空:“这书上不是说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不叫玩儿这叫阅历。”说完又看向自家公子:“公子在想什么?”
云拂亭道:“我们此行往西北走只需要行两个多月,南下却路途遥远得近半年才能访遍诸国。”
云拂亭心里有种预感,南下建交之路会不太平。
秋空惋惜的说道:“可不是,若不是此次迎亲耽误,公子现在也在南行的队伍里了。”
霁海:“庆州是大巍枢纽地,南下队伍只比我们晚两天出发,说不定我们还能在庆州遇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