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衰败的墙上不就是一个戏台吗,私家侦探、枪支弹药、人流广告......
“我一直都相信你。”她郑重其事地说,“谢谢你,时雨。”
真的,谢谢你。
“小事。”时雨的眼睛望向了窗外,“愿如你所愿,坏人都将得到惩罚。”
本来时雨是没有多大把握的,没想到宋易书这么轻易就能上钩,他也是高估了他对念生的喜欢。
老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动物,哪来什么单纯的喜欢,要是有,也做不出这猥琐的事情来。
宋易书这个人渐渐淡出了念生的视线,她普通的高中生活又恢复如常。
住宿后,周末念生很少再去市图书馆,偶尔去学校附近的书店逛逛,买些练习册或者看看最近有什么新书上市。
店名叫大觉书屋,充满了禅意。
念生喜欢去推左边的木门,悬挂着的一串风铃接触到木门就会发出声音,清脆悦耳。
书屋里有很大的一块落地窗,阳光透进来,让一切无所遁形。
收银台后边墙上挂着一副毛笔字:空生大觉中,如海一沤发。
念生知道这句话来自于《楞严经》,切确的意思不是特别清楚,她对佛教很感兴趣,觉得佛教充满了智慧。
念生走到摆放教材辅导的区域,给小雪找适合她水平的初三教材辅导书。
这个位置不偏,但是给一条柱子挡住,没有阳光的青睐,显得比较昏暗。
念生从架子上抽出一本书,透过细缝,瞥到一双瞪得圆溜溜的大眼睛。
“哈哈哈念生,说实话有没有被我吓到?”小雪绕过书架,走到念生跟前。
“差点被吓到要回宿舍换裤子。”念生夸张做作地拍了拍胸口。
小雪说:“念生,不行不行,你这个表演太浮夸了。下次我带你去戏剧学院观摩观摩别人怎么演戏。”
“好啊,我们下次去取经。”念生将辅导书递给小雪,“用好这一本就差不多了。”
“好的,好的。”小雪乖巧地点点头,“对了,明天老吴叫了街舞队的几个人去郊外看芦花,一起去吧?”
念生想了一下,点头:“好啊。”
付了款,两个人到念生的校园操场散步,一圈又一圈,她听她讲些不着边际的话,她听她诉说对未来逐渐清晰的规划。
那时才12月下旬,觉得时间还很多,她们可以一直一直这样无忧无虑地转圈。
可是仔细一想,人生如果几乎都能活个七八十年,而这漫无目的兜圈的校园岁月,简直少的可怜。
在往后忆起,也很难记得其中的细节,就好像忘了曾是米和厘米都没有概念的小孩。
那都是人生里宝贵而又短暂的时光。
——
10:00钟声敲响,晚修结束。
学校坐落在河边,微风拂过,冷意从裤腿钻进全身,在外边行走的几个学生都缩成了一团。
周末还留在学校的同学不多。
念生抱着几本书,往学生公寓走去。
路上碰到宿舍里的一个女孩,叫姚曼舞,气质纤柔。
因为开学时,念生比较慢申请住宿,同年级的都安排完了,故被分配到了跟高三的师姐们一个宿舍。
曼舞和一个女生有说有笑地从念生身边经过,突然她回过头: “是念生啊!你一个人嘛?一起走吧!”
念生的手腕被曼舞挽起,隔着厚外套尚能感觉到她纤细的手。
在念生和曼舞牵着手转身的那刹,背后光秃的大树,落下了它唯剩不多的一片叶子。
有人说,那会是一个人的叹息。
回到宿舍,曼舞坐在矮凳子上,拿出毛线,又开始织起了围巾。
其他人都回家了,剩下她们两个。
曼舞的父母都是在厂里打工的,早出晚归,所以曼舞也是几乎不回家。
念生也搬了一张四脚凳子坐在她旁边,郑重地请求道:“曼舞,你可以教一下我织围巾吗?”
“可以啊,这个很简单的。”曼舞微笑,露出八颗牙齿,温柔干净,“念生,这学会了,是要织给谁啊?”
念生淡淡地说:“就一个同学。”
曼舞打趣道:“男同学吗?”
“没有没有。就是之前和一个同学出去玩,说好了AA制,但是后面他又不收钱,所以想送他一条围巾。”念生说了一大串,自己都觉得像是要澄清什么似的。
“看来是个男孩子了。”曼舞笑,“改天我带你去店里挑些毛线回来。”
曼舞教念生从起针开始学习,第一步,先把毛线打个活结,第二步,把毛线针穿进活结里......
曼舞在织好一针下针时,突然下意识凑近念生耳边说道:“我就是给一个男生织的。”
想起宿舍无其他人,曼舞又坐直说道:“他是一个很优秀的男生。”
念生迟疑地问:“你喜欢他吗?”
“嗯。我们很聊得来,但是,他什么意思,我还不能确定。”曼舞轻叹一声,“高二时,我和他是同桌,关系很好。不过有一段时间,我妈生病了需要人照顾,导致我期末考成绩有点下滑,高三没能和他分到一个班。”
她干脆放下了针线,幽幽地说道:“高三这个节骨眼,不在一个班,我和他见面的机会都少了好多,也不知道为啥感觉关系渐渐疏远了。”
念生静静地听着曼舞的诉说,她不知道回应什么好,每个暗恋的故事都类似,但念生也找不到答案。
在中国传统和应试教育里面,没有人教会少年们如何面对爱情,甚至是死亡。
曼舞说:“你知道吗,那时我妈妈生病要住院,排了一个多月没有排到手术床位,还是他主动拖关系帮忙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