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辰反反复复念叨着,玉红草的药效渐起,他便握着妙仪的手,枕在她肩侧,沉沉睡去了。
妙仪只觉得胸口有只灵鹿不停地在她的心尖尖上乱蹦,脑子里一团浆糊,她抿了抿刚刚被圣君吻过的嘴唇,望着苍辰沉睡的脸有些愣神。
夜已深了,除了苍辰细微的呼吸声,寝殿内只听见那纯金的莲花漏发出的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妙仪顿觉得这时间十分之宝贵,也容不得她在这里细想,昭华还在人间等着她,也不知道这玉红草能让圣君昏睡多久。
她一根一根掰开苍辰握着她的骨节分明的手指,小心翼翼地从苍辰身上翻了过去,走出寝殿内室,找到了外室立着的通天玄镜。
她从衣袖中拿出那根金色的凤翎,隐去仙力,轻声念了句“通天玄镜,寻吾之主”,只见金光一闪,她便见到了等候她多时的昭华公主。
昭华穿着一件大红色织金流云绫裙婷婷而立,耳戴红翡翠滴水耳坠,乌发如瀑,肌如白雪。
她见着妙仪展出个明丽绝伦的笑来,如那东极日出之处盛开的红扶桑般娇艳耀眼,直叫人挪不开眼。
妙仪一直觉着像昭华这样极明艳动人的女子才与大红色最为相配,这十方六界敢同她比拟美艳的女子怕是没有几个了。
也真是实在想不通那天祐真君到底是眼瞎还是心瞎还是心眼都瞎,如此这般的大美人前前后后加起来追了他将近一千年,他都无动于衷。
莫不是参透了那句先生教的佛理“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不日便可立地成佛了?
“昭昭,好久没见,你今日甚是容光焕发,又漂亮了不少!”妙仪欣喜地说。
说罢环顾了下四周,发现自己在一间敞亮的屋子内,这屋子虽比不上九重天上的宫阙那般华贵,却精致典雅。
现下好似是午后,镂空的雕花窗洒进斑斑驳驳的日光,照在一面云帛刺绣山水画屏上,十分雅致。
“妙妙,我可等了你好久,看来苍辰圣君不好对付呀。”昭华款款走来牵过妙仪的手,带她坐下,为她倒上了一杯茶,问道,“快说说你是怎么瞒着圣君过来的?”
“我……”妙仪想到方才苍辰对她做的种种一时有些赧然,便将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片段舍去了。
“我就是回瑶池取了坛桃花酿,在酒里还加了点玉红草,叫圣君喝下了……他……便醉了过去,我就偷偷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没发生些别的什么?”昭华凑近了她,眯眼问道。
妙仪连忙摆手否认:“没有,没有,当然没有!就是这样!什么都没发生!”
“那……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昭华戳了戳妙仪通红的脸蛋,扬声问道,顺便递了个“小样,你瞒不过我”的眼神。
妙仪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烫得厉害,她这个爱脸红的毛病,真是改不掉了,在昭华逼问的目光中只得从实招来。
“圣君他……他喝醉以后,就抱了我……还……还亲了我……”
妙仪双手捧着脸,试图遮住脸上的红晕,但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朵却出卖了她。
昭华听了一拍桌子,将那花梨木桌案拍得抖了三抖,一双美眸满是气愤,大声怒道:“什么?!你的初吻被圣君夺去了?那苍辰圣君看着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清高样子,背地里竟是个放荡的登徒子?!”
“不是,昭昭……他……他……他喝醉酒认错人了,并不是故意要轻薄我的。”
妙仪说到苍辰竟突然有些结巴,但还是尽力为苍辰辩解着。
“什么?他还有个老相好?!”昭华突然听到了苍辰圣君的八卦十分震惊。
其实妙仪同昭华一样震惊,要说现在这九重天上的仙君,最风流的当属贪狼,那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而最不解风情的当属苍辰圣君了,倾慕圣君的女仙数不胜数,但他却全然不为所动。
想到苍辰那般深情的样子,她隐隐有些空落落的。
“我也不清楚……只听圣君喊了一名女子的名字。”
“如此,那你不是白白没了初吻?早知道我就让我那不争气的三弟再追紧些,不然也不会让你白白受了这冤。”
昭华口中的三弟便是凤族的三皇子凌恒殿下,也是妙仪在北极驱邪院的同窗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