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找到人吗?”
屋外的灯光找不到谢芜村的眉,他一整个藏在阴影里,目光沉重地盯着梅影。
“属下无能。”
跪在地上的梅影静静等候谢芜村发落。
“一点蛛丝马迹都摸不到?我不信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谢芜村气愤地背过身去,想发脾气又不知道怎么发,一整个就是一触即溃的状态里。
小皇帝已经消失三个时辰了。
朝会结束后各路使臣就会撤出皇城,到时候要找人就更不容易了。
“南域的人太过嚣张,竟敢跟孤使绊子,”谢芜村一手拍到桌子上,气极反笑,“国师真是给孤好大一个惊喜。”
国师不是已经被陛下赐死,如何……
梅影似乎想说什么,但看摄政王脸色不善,只说:“属下在派人去找。”
“罢了,凭你是找不到人的,”谢芜村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孤亲自去。”
“主,国师……”梅影等着摄政王反应,察觉到不对又改口说:“是属下多嘴……”
“只是没了个神巫而已,南域多的是,”谢芜村大大方方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孤早领教过那些人的本事了。”
“主不是没找到国师吗?主怎么知道……”
谢芜村笑着回头看梅影,失望地摇摇头,“梅影,太天真了。”
“孤可以救一位国师,南域却不会放过一个神巫,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神巫遍地都是。”
皇城逐渐冷清下来,谢芜村独坐屋檐之上,伴着一轮孤月暼向庭内等了许久的人。
夜间的风吹得悄无声息,只是无意间落下一两片枯叶。
停滞在半空的枯叶陡然转了个方向,毫无迟疑地朝谢芜村冲过去。
谢芜村只是展开衣袍,飘然落地,抬眸间四周枯叶瞬间化为齑粉。
“请问你是书序什么人?”
谢芜村先开口询问,不理会四周突现的杀手。
“我哥哥很信任你。”
对面人流光杏衣裳在月色下更加苍白,裹了一层寒霜。
“我姑且饶你一命。”
原本的笑意渐消失于唇角,他话锋一转,说:“但你背叛了他,所以,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动手!”他朝四周的杀手下令,自己飞快跑进了隐蔽的小巷子。
寒光毕现,冷锋破空而来,谢芜村避开猛烈的攻势,一气呵成劈上杀手手腕。
铁器落地叮当。
谢芜村身形矫捷奔入杏衣逃过的巷子。与此同时,相隔不远的窄巷中暮云舟仍在狂奔。
他能清晰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除此之外他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
视线和听觉恍若被一层水糊住了,他只能在认知范围里横冲直撞。
“我不是什么大度之人,最喜欢看人从高处跌落的样子。”
事情回到他被关押在铁笼的那一刻,他依旧被杏衣人控制着。
暮云舟静默不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今太后余党大势已去,国家弃你于不顾,被囚禁的滋味如何?”
“那你呢?”暮云舟忽而抬头,”被人控制的滋味,又如何?”
嘴角噙着笑,不是兴高采烈,只是微微的,带点玩弄的笑,暮云舟叫出他的名字。
“宁觉?”
一丝惊讶之色掠过宁觉的眼眸,他恨不得从暮云舟脸上看出点其他什么东西,可惜他一无所获。
作为本书最大的反派,宁觉的名字可是在评论区里刷爆了好吧!
说他纯洁无辜的表面下藏着蛇蝎心肠,算计一切,什么狠话都有。
看这人表情多半是猜对了。
不过他只是随意猜一下就猜对的运气也是没谁了。
不过这个反派是不是出现的太早了?
“小皇帝胡说什么,”宁觉走近几步,语气已经显出不对来,“你调查过我?”
完蛋。
看反派这架势,要遭灭口了。
“朕有没有胡说,阁下不是很清楚吗?”暮云舟没有惧意,目光灼灼望向宁觉的眼眸,“朕的好国师什么都说,特别是他的好弟弟。”
谁知宁觉听了这话反而笑起来,捏住他的下巴,说:“是啊,你把我的好哥哥藏哪儿了?”
“朕怎么敢藏一条蛇,控制不了,朕就放了。”
怕宁觉不信,暮云舟表现的格外听话,“天下谁又能动你哥哥一分?若不是你哥哥心甘情愿,谁能逼他,谁又愿意和天命过不去?”
“就因为这样,你们就能随意限制哥哥的自由,将他关押在深宫中吗?”宁觉火气蹭蹭往上冒,“凭什么,凭什么你觉得天命就该属于你大景?”
“若你自己有本事,你何需借天命?”
“我主说的对,你们大景都是自私的,什么都想要独占,偏要装出一副无所谓,本该属于你的虚伪样子,假惺惺地做给谁看?”
“非常可笑,荒谬至极!”
宁觉使了狠劲送开暮云舟,任凭他摔倒在地。
若不是隔着笼子,暮云舟都以为宁觉会因为控制不住自己而把他踩死。
落地时暮云舟撞在铁笼上,此刻更是眼冒金星,不知天地为何物,只借着自觉爬起来,去看宁觉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