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很好办,”廿七一丝不苟的表情中藏着一丝狠,他掏出随着携带的匕首靠近暮云舟,“我可以帮他。”
“不行,”罗玉挡在暮云舟身前,毫无惧意的对上廿七,“他今天救了我,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动手。”
“小玉,你能不能不要心软,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有多傻!”廿七一把推开罗玉,手中的匕首快准狠地朝暮云舟脖颈刺下去。
罗玉的“不”哑在喉咙里。
那个人一把握住廿七的手腕一拧,廿七手中的匕首顷刻间落了地。
银器落地的叮当声很清脆,暮云舟微微睁开眼,迷糊中只感觉到一抹玄色挡在身前,有一双温暖的手摸上他额头。
腹部的疼痛没有任何缓解,强撑的情绪却因为这个动作决了堤,他哽咽一声,说:“你来得好晚。”
“嗯?”谢芜村蹲下身,将暮云舟抱在怀里,“你说什么?”
“朕说,”这个时候暮云舟硬气起来了,“朕把国师藏在……就藏在……”
谢芜村耐心地等了会儿:“藏在哪儿?”
暮云舟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你是谁?”廿七捂着自己发痛手腕,不甘心地问,“你怎么进来的?”
将暮云舟抱在怀中,谢芜村站起身,说:“如你所见,孩子太调皮了,我来接他回家。”
一脚踹开大门,谢芜村消失在走廊外。
残风中,谢芜村一掌劈断的横木条咯吱咯吱晃着,冷风嗖嗖往里灌,一望无际的夜色下,暗藏的汹涌潮流此起彼伏,却不见任何动作。
青山寺中灯火通明,阿序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为什么不听话?”谢芜村立在阿序身前,“这样做很危险,知道吗?”
“我知道。”
“所以是故意的?”谢芜村危险的眯起眼,“孤说过,孤不喜欢不听话的小孩儿。”
“孤要是赶你走,你这辈子都见不到孤。”
“……”阿序夸张地噘着嘴,不高兴,“那我怎么办,我控制不了。”
“那就不要碰他。”
谢芜村声音冷下来:“同一句话孤不想说两遍。”
“主人,”阿序说到这里一点迟疑,“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那么信任赤鸢……”
“说。”
“主人,你这样贸然出现在廿七面前是不对的,”阿序总算将不高兴的表情收回去,“他会怀疑。”
“而且那个时候阿序已经在悔改了,阿序可以把云舟哥哥救回来。”
“云舟?”
“昂,哥哥叫云舟。”
谢芜村气消了点,说:“嗯。”
“而且……”阿序刚刚已经找过所有房间,“这样主人就不会无功而返了。”
“要我现在去把人救回来吗?”
“不用,”谢芜村转过身去,“你还有更重要的事,别胡闹。”
“可是……”阿序突然开始担心起来,“云舟哥哥会原谅我妈?”
“为什么要担心这个,”谢芜村多看阿序一眼,“你不是很恨他吗,这个问题没有丝毫意义。”
“以前没有,但现在有了,”阿序绞动衣袖,扭扭捏捏说不出一整句话来,“我想知道。”
“阿序,”谢芜村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地说,“你做一件事之前,就应该想好这件事会给你带来什么后果,而不是事情做完了才来后悔,没有意义。”
“而且,”谢芜村忽而笑了,“你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谢芜村拿手在阿序眼前挥了挥,说:“是什么改变了你?”
“没什么,”反应过来的阿序径直转过身,“我走了。”
“主,为什么不把陛下带回来?”等阿序离开梅影才现身,“玉溪寨并不太平。”
主辛辛苦苦亲自跑到玉溪寨就是为了给主换个地方躺?
大半夜被冻醒的暮云舟看了眼广阔无垠的星空,也在心里问出了和梅影一样的问题。
只不过他听不到谢芜村的回答。
“孤也很想知道,人被逼急了会做出什么事来。”
刺刀伴着一股狠劲朝廿七砍去,廿七嘴角勾出一丝邪恶的笑。
下一刻,罗玉被廿七推出去,位置刚刚好,直冲面门。
“不疯魔不成佛,孤就在这儿等着。”
长剑破鞘而出,寒光转瞬即逝,渐起的血痕泼洒在墙面之上,声音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刺刀刀剑落下的位置离罗玉仅有一分都距离,连黍盛自己都抖了一下,罗玉却能面不改色。
实际上罗玉连眸子都没眨一下。
一把长剑反握在手,穿过廿七的胸膛,往下渗血。
看到这一幕的黍盛:“……”
这么厉害还跟我玩什么,就你这手段杀个我是个多简单的事儿啊!
差点甩刀不干的黍盛“切”了声,拍拍屁股不管人后事地离开了。
“小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廿七难以置信,“你在干什么,你……”
长剑猛地从廿七身体里抽出来,罗玉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廿七一头黑发渐白,好笑般地笑出声,说:“你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