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后,宁玉反应过来了,许岸当时没有意识,他昏过去了自然什么都不知道,宁玉马上说,“对不起。”
“没关系。”
许岸默默走在阳光下,他感受不到任何温度,连自己的存在都不在清晰。
“那么,我们还是借着去找Ent吧,”宁玉需要转移话题,“许岸?”
许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虽然这对你是难以接受,”宁玉组织着语言,“但现在真的不是难过的时候,你能来到这里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是吗?”
真怕许岸被打击到的宁玉正想着安慰人的话,许岸突然笑了。
是那种压抑着,闷在喉咙里的笑。
“我知道了,”许岸说,“我的父亲,他骗了我。”
“什么……鬼哦,”宁玉因为从始至终都找不到自己的位置而苦恼,现在听不懂许岸的话更难受,“既然你知道了,现在我们该干什么?”
“宁玉,你过来,我们玩个好玩的。”
“你别这样,”宁玉最怕许岸抽风,“你这样我会以为我们活不长的。”
“过来嘛,”许岸朝她招呼,一边靠近,“我知道陈祎办公室在哪儿了,但是我需要时间,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宁玉,辛苦你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别笑,大哥别笑,”宁玉连忙说,“好好说话,好好做人,拜托。”
路思宜那边正焦头烂额的抢救着,作为专门设计Ai的工作人员几乎看一眼片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没一个人敢对陈祎说。
“怎么办……”主治医生艾文冷汗都下来了,“这安乐死到底要不要用?”
联邦法例规定了,一但有人类移植Ai者,立刻执行安乐死。
可这位患者是陈祎的学生。
陈祎是谁。
Ai基地的所有者,掌握着人与Ai的控制权。
抛开这些不谈,艾文自己的秘密也在陈祎手上,他是一点都不敢马虎。
一但秘密公开……
艾文阴恻恻地看着路思宜。
如果她没抢救回来呢?
到时候,这就是异化兽的错,该死的异化兽,就应该死干净。
注射器的针尖慢慢靠近路思宜的耳后,只要艾文用点力,所有的麻烦就都解决了。
“是吗。”
“什么都解决了吗。”
沉稳的声音读透了艾文的心思,他诧异地抬头看去。
陈祎扶着他鼻翼上的眼睛框说:“这是个一举两得的好方法,不错。”
“陈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心虚地把注射器藏在背后,艾文还想解释,“我也很苦恼,这是您的学生,她不是别人……”
“所以呢,”陈祎循循善诱地靠近艾文,“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不,不可以,”艾文慌了,“如果将Ai器强制分离,你的学生撑不住,会死……”
“如果她死了,”陈祎扯了扯自己的条纹领带,“我明天就安妮把推出去,艾文医生,我希望你谨慎考虑。”
“可是……”
不等艾文分析其中利弊,陈祎已经消失了。
“和撒旦一样的人类。”
艾文默念着圣经里的字句,勉强把注意力放在路思宜身上。
宁玉此刻就在手术室外。
许岸走之前给了她一块发光的石头,说这个是吸引陈祎的关键。
于是她装模作样的在陈祎面前挥了挥……
果然,她看到陈祎的眸子变成了……竖瞳。
宁玉顿时也不敢乱动了,她找了个安全椅坐下来,有点害怕陈祎的视线。
“谁?”
陈祎和平时一样冷静的站在宁玉坐的椅子旁,微微侧出身体的弧度低头看向空荡荡的椅子,说:“谁回来了,安妮,许岸?”
许岸特别提出要求,就是在陈祎靠近的时候什么声音都不要发出。
“安妮,是你吗?”
陈祎还没遇到如此不听话的员工,但绝不会是许岸,他说:“安妮,说话。”
“是找到许岸,还是找到19号异变兽?”
沉默的对视中,陈祎一把掐住虚空……
什么都没有。
嘴角带着笑,陈祎抖了抖手腕,接着快步往基地大楼走。
跟着他的下属07见状跟上去,“先生,有什么吩咐?”
“守好急救室,负责明天我就让你出现在斗兽场。”
宁玉一看计划失败,忙往陈祎跟前凑,她试着去抓他后摆的衣服……
抓住了?
陈祎抬步间被人拉住了衣服,他给了07一个眼神,07马上拿出□□。
接过07手上的□□,陈祎风一般的速度擦过宁玉的心脏,“嘭”的一声,强大的冲击波使仅仅只有灵魂的宁玉都感受到震颤。
再回头,标号07走得很安详。
往基地的深处走,许岸摸到了一处金属大门。
这里和基地实验室千篇一律的大门没有任何不同,但许岸轻门熟路的打开装锁装置,摁密码,打开了陈祎的办公室门。
简朴的灰色装修下,只有一张皮质沙发,和黑色的办公桌。
打开灯……
办公室玻璃窗上映出的星星点点的星空受到吸力一般滑进办公室,将灰色的浓浆带走,露出了实验室里原本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