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亲和凌菲都是一愣。
随后母亲才说:“我听到猫叫了,你想养一只猫吗?”
“不想,不想我不想,你出去!”
“凌菲”一把扯过被子蒙住头,翻个身不理人。
不死心的母亲在凌菲房间里走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她默默关上门离开。
凌菲花了一分钟冷静。
这里不是她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世界,她可能在这个世界的声音是一只猫。
她试着走出房门,却在距离“凌菲”一定距离时一动不能动。
还有她的名字。
她试着去触碰房间里的东西,虽然是冰冷的,但好在还能拿起来观赏。
“过来。”
“凌菲”说了这么一句话,凌菲立刻就来到床边,只见床上那个人握着凌菲的手,对她说:“契约生效,立刻执行。”
“什么……”凌菲话未说完,一股强大的拉力扯着她的灵魂下坠,“说清楚……”
再次睁眼,凌菲面前出现一个穿着校服,扎着高马尾的干净女孩。
“你是。”凌菲不确定地问。
“记得吗,我是购买你的13号顾客。”
购买。
凌菲面不改色地说:“所以。”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将作为我的替身获得7次逃出柠檬岛的机会。”
“那你呢?”
“我?”少女灵动地附身靠近凌菲,“顶着一张和你一模一样的脸太难受了,我拒绝。”
“是吗,”凌菲不解地思考着,这张脸是否和自己有关,“你叫什么名字?”
“……”一瞬间后的沉默后,对面的少女难以置信,“你问我?”
“是的,”这个问题只是正常的交流方式,凌菲并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怎么了吗?”
“呵,没什么,”少女那张脸实在是模糊不清,声音却满是不屑,“时机成熟后,我会回来找你的。”
随后少女果真消失了。
躺在床上的凌菲突然觉得很困,非常困,她几乎一闭上眼睛就沉入梦乡。
一段不熟悉的记忆涌入脑海。
从记事起,“凌菲”就是个不受宠爱的孩子,是人群中最沉默且最没有存在感的孩子。
渐渐地,她也养成了沉默寡言的性子,不爱与人交流,始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就导致她的皮肤特别白,是病态的白。
这种情况持续到凌菲高三那一年。
那一年凌菲18岁,被活埋了。
秋天的天空蓝的冷清,沙沙的梧桐树叶落了一地,凌菲裹紧了脖颈上的红围巾,坐在公园的长椅看人来人往的人群。
母亲已经来和她商量过了,下周一去实验中学读书,校服课本之类的会在明天之内买回来,就没时间给她做晚饭,给她留了钱要她今天自己对付餐食。
凌菲忌惮屋子里的镜子。
她发现家里哪怕是在客厅墙上都挂了镜子,所有的一切都令她后背发毛,于是她来到楼下不远的公园散心。
凌菲梳理着现在的情况。
首先,她是被买来的。
其次,她只有七次机会。
但这七次机会是可以死而复生,还是倒带重来?
她不敢冒险。
母亲从外采购回来,看凌菲在冷风里坐着,还是心疼地去拉她:“凌菲,这多冷啊,快跟我进去。”
“哦,”凌菲木讷地点头,“妈妈,你吃过饭了吗?”
她从身上黑色的卫衣包里掏出热乎的红薯递给母亲:“妈妈辛苦了。”
母亲难得见凌菲关心自己,她接过红薯拉着她往家走:“不辛苦的,你希望妈妈给你做饭吗,我买了菜,你还要吃点吗?”
母亲察觉出“凌菲”的性情大变,反而还很开心。
所以对凌菲的语气客气了很多。
凌菲若有所思地低着头沉思。
“已经吃饱了吗?”母亲还是笑着,“不需要再多吃一点吗?”
电梯门缓缓关上,映照着母亲微笑的脸。
“不需要。”凌菲感觉闷闷的,她迫切地想逃离这里。
“还有两天,”母亲弯下腰对凌菲说,“星期一需要妈妈送你吗,你可能不知道实验中学怎么走。”
穿着杏色毛衣的母亲捏住凌菲的脸蛋,冰凉的手挨着皮肤,手劲大得惊人,凌菲皱着眉头笑了一下。
“疼吗,妈妈轻点。”
凌菲早已忘了记忆里母亲,她看着满怀歉意的母亲心里却泛酸。
她摇摇头,对母亲说:“没关系的妈妈,你不用道歉。”
“如果你能送我去学校的话就再好不过啦,这样学校里的同学都知道我有个好妈妈,就没谁敢欺负我。”
两眼弯弯,随着电梯门“叮”的一声,母亲拉着凌菲往外走:“谁欺负你和妈妈说,凌菲很乖,也很正常,谁不能对凌菲指指点点。”
正常,指指点点。
凌菲现如今11岁,也就是说,距离她被活埋还有七年。
回到家和母亲一起把买回来的东西收拾后,凌菲默默回到房间,熟练地把门反锁。
粉色的娃娃端端正正放在枕头旁,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默默看着凌菲。
走到书桌旁边,一盒糖果吸引凌菲的目光。
闪光糖果满满当当装了一瓶子,漂亮的粉色丝带绑的蝴蝶结秀气可爱。
拉开抽屉,一本淡紫色笔记本安然躺在里面,封面是圆滚滚的荧光水母,纤长的触角柔软地展开,最下面还有瘦黑英文字体写着:You know who you are。
翻开笔记本的第一页,“凌菲”两个字胡乱映入眼帘,这么草的字绝对不会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