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席中诸人也一同举杯,
“我等愿为玥王效力。”
韩凌隐一直留在席中,直至后半段,人人都喝至半酣,几位老大人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林惜青看到韩凌隐朝内侍挥了挥手,知道宴会要结束了。
大臣们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告退,韩凌隐此时也由内侍和林惜青陪着,正打算离开。
随意朝四处打量,林惜青注意到不远处一个小楼。
此处正好能看见这条路上的阴影处,一个极好的位置,按理说应该安排士卒把守,可那里却好像没人。
不对,这里本来是安排了人巡逻的,林惜青心脏剧烈跳动,心里的警钟已经响起,士卒的岗位是固定的,擅离职守是大罪。他去了哪里?
若有突发情况,应当快速报给上官知晓。只是林惜青从未收到过禀报,当即觉得不对,悄悄朝韩凌隐的方向靠近。
谁知这时突然一道银光闪过,一个藏在灌木草木阴影中的刺客骤然暴起,手持一个寒光闪闪的匕首,直朝韩凌隐而来。
此时,那内侍正落后两三步交代事情,反而是林惜青,此时离韩凌隐只有一步之遥。
电光火石之间,林惜青冲上前去,想要将韩凌隐往后拉去。
韩凌隐正打算上前制住刺客,却突然感受到后面一股拉力,虽然身形未动,只是这一击也失了准头。
让刺客一刀刺在手背处,让刺客见一击没有得手,便想再攻。
韩凌隐硬生生被气笑,此时缓过劲来,闪身避过匕首,一脚踹在那刺客胸口,将之踹出去三四米远。
后面士卒终于急冲过来,齐齐将刺客制服。
此时韩凌隐身后的内侍看见他手上的伤口,立刻冲上前来,对身后的内侍道,快去将秦军医请来,王快到殿中休息。”
韩凌隐转身看向还攥着自己衣服的那双手的主人。
一时间,林惜青意识到自己还攥着韩凌隐的衣服,便慌忙将手放开,因为太过用力,指节上都捏出了白色。
“林卿在出谋划策倒是厉害,只是遇到真刀真枪,怎么就哑火了。”
见林惜青还没有什么反应,眼睛直勾勾的,韩凌隐心道不会是被什么魇住了吧,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醒神了,林卿。”
林惜青终于慢慢缓了过来,见此韩凌隐便不管她,由一堆人簇拥着到最近的殿内包扎。
一行人走到殿内,只留下林惜青一人在外。
没过不久,在家中休息的刘傫来接替林惜青。如今韩凌隐遇刺,在场的所有士卒都要接受调查,林惜青作为卫内领侍,更是如此。
林惜青正是因为想到这一点,在韩凌隐遇刺时便立刻冲上去,只是没想到反而帮了倒忙。如今只能看韩凌隐是什么态度。
只是林惜青在心中一遍一遍的琢磨到底是谁,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在那处当值的士兵,刚刚林惜青在人群中看到了,难道是这个士兵正好有事,便正好让刺客有了可乘之机?
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林惜青已经带人巡查宫中多日,若是有隐藏的刺客,早便找出来了。
难道是今日来宫中赴宴的人将其带了进来,只是这人又如何能与宫内侍卫里应外合?
还有刘傫,按理说若从他家中到宫里,怎么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便到。
林惜青又被关了起来,故地重游本当是一件雅事,林惜青却只能苦笑。
如今什么信息都没有,只是一会儿面见韩凌隐,必须有一些说辞,否则若是韩凌隐认为自己没有价值,情况只会更糟。
只是过了一日一直没有消息。韩凌隐的伤口按说只是小伤,林惜青暗想,莫不是匕首上有毒?韩凌隐莫不是伤得很重?还是他打算直接处置自己?胡思乱想又过了半日,看守的人才道韩凌隐传召。
“我到裕国来还未曾受伤,这第一道伤口,便是拜你所赐,我待林卿一片诚心,可你却似乎并不是如我这般想啊。”韩凌隐坐在软塌上,手拿一卷奏章,似笑非笑道。
“王多思了,您不但免了我死罪,还委以重任,只是我实在实力不济,给王拖后腿了。”林惜青不避韩凌隐的目光,坦诚道。
“若是实力不济倒也罢,可是若是心不诚···林卿之前在那旧国三公子身边也会犯这样的错吗?”韩凌隐不依不饶,似乎非要林惜青说出个一二来。
“我与三公子的主仆之义早已断送在那一杯毒药中,如今既然为王上做事,便不会有二心。只是此事实在蹊跷,塔楼处值守的周义为何擅离职守,也并未禀报于我。”林惜青只盼着自己能有亲自调查的机会。
“可周义说他突然腹痛难忍,且托了一个内侍向你请示过,你还回他说知道了。”韩凌隐淡淡道,目光锐利,紧紧盯着林惜青,似要看她作何反应。
林惜青心一沉,这是明晃晃针对自己的计策。他们两人说辞完全相反,幕后之人定是找好时机,基本不可能留下证据。
“小酒,对,还有小酒,他一直跟着我,他定知道那天晚上我没有见过什么内侍。”
“他也说了,那天晚上有人把他的水换成了酒,中间一段时间失去了意识。”韩凌隐放下奏章,漫不经心道。
听到这里,林惜青心中反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此事事关重大,请王上允许我自证清白。”
韩凌隐此时起身,走到雕花木窗前修剪着放在窗沿上的盆栽,不为所动道“不必了,刘傫调查时,那内侍已经投湖自尽了,你自去刑司领三十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