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能换个武功练习。”
“不可!”云寒厉声道,“今日就到这里,修炼回来我也有倦意,你回去睡吧。”
他手指捻出冰剑一支,轻弹出去,嗖一声,剑击向右端梨树最高的枝头,婆娑的树影间传来玉壶破碎之声,酒水顺树干滴落下来,香气四溢。
冬璃暗自称赞,心中又埋怨自己的无能。方才她向云寒提出的要求让义父他生了气。自己也确实过分,义父向她悉心传授自己的心法已经半年多。她虽也静心修炼,可奈何能力和天赋都有限,怎么也练不好掌法。
三重都过不去,更别提练到丈冰千雪的诀要。
回到寝室,冬璃辗转反侧久久未眠,听见院落里仍然有霜雪凝结、树叶摇曳的声音,知晓义父还在练功,尚未休息。
云寒他,真是个强大到恐怖的人。
正常人,在秘境训练一天几乎达到身体极限,这种强度的训练对云寒来说却不值一提。
冬璃在夜色中暗自落泪。
义父是天上遥不可及的星辰,而自己,资质平平,永远只是人间一颗黯淡无光的石子。自己对他的感情何尝不是一种野心,一种奢望。
冬璃想起自己数天前无名桥上算命,偶遇瞎子告诫自己的话。瞎子称义父和自己不是同一类人。她想,是时候该克制自己,不要再对云寒有什么逾越的想法了。
她小声啜泣,又觉得自己特别没有出息,拂去眼泪。她贪心地偷听云寒院中念诀的声音,他的声音泠泠如冰玉,听来也格外温柔。
至少,冬璃梦中得剑,老天都在给她深造武功的机会。她不该轻言放弃,想到这,她笃定自己终于有一天也会将丈冰千雪的掌法练到传神。
想必义父已经睡下了。半夜口渴了,冬璃淋着月光,她直起身子套上亵裤穿上睡袍,为自己倒了一碗烫茶。
院内诡寂。
深秋夜间的风凉彻入骨。
一轮凛寒的月亮夜空高悬着。
梨花树下,不知是谁人单薄身影侧卧睡着。任凭月光流泻在他墨色的衣衫上,落在他长而密的睫毛上。跳动的月光环绕着他,他好像坠落人间的散仙。
冬璃走向他,呼吸一滞。是云寒,他好像饮了很多酒,醉倒在一棵梨花树下。
“不是说好了,很快就歇息的嘛。”冬璃焦心道。
三更如此凉寒,便是铁打的身体,这般糟蹋也要生病。原来义父也有不让人省心的时候。
冬璃靠近他,将他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唔,好沉。”她要把这个“醉鬼”送回自己的房间。
背上有均匀的呼吸。云寒垂落的发间,尽是梨花酒的气味。
奈何她的力气太小了,还没有走几步,肩上的人就被她拙劣的动作弄醒了。
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定定看着她。
目中迷离,充满着不解的疑惑,还有一种别样的情愫。
“师傅,我好想你阿。”云寒用一种撒娇的口吻对她说。像个孩子似地娇嗔贴在冬璃的耳畔。
冬璃一惊。没有站稳,一下就摔了下去,而此刻一脸稚气的云寒抱住了她,她才站稳,否则怕是她要磕破膝盖。
她从没有见过云寒喝醉的一面,还蛮可爱的。云寒的师父生前应该对他来说很重要吧,让他的潜意识不断想念。
“你醉了,”冬璃扶着额头,道。
“我没有,寒儿千杯不醉!”
云寒神情激动,作势就要去摸冬璃的脸,说是摸不好。这个醉鬼对着她义女的脸就是一阵揉拧。
冬璃苦不堪言。
她捉住云寒不安分的手,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在说什么呢,师傅。”云寒无辜的眼睛眨巴两下,样子更加疑惑了。
“雀妍?”接着,见眼前的人没有回话,他便柔声小心翼翼地问。
“。。。。”
听名字,云寒的师父应该是一个女子。冬璃心想,“管不了这么多,自己闺房近些,今晚先让云寒回自己的房间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