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云寒离宫修行,冬璃便偷溜出去。抱着梦里所得的栖雾宝剑,去寻找全凤城唯一的打铁匠。
在一间墙上摆满青铜铁制成冷兵器、地上铺满茅草的破木屋里。
一个羊头骷髅面具悬在破碎的梁柱上。两根梁柱间,有一个巨型冶炼武器的燃烧炉。炉子旁边站的,是一个黑胡子大汉和一个持扇助火的男童。
这满身烫痕、一脸刀疤的壮汉接过冬璃手中的宝剑端详半晌,又叹着气重新将它交还给她,摇了摇头说道:“你这把剑,我行走江湖多年,从未见过相似的。这。。。”
说罢,他来到蹲在锻铁炉前生火的小童,低语道:“去去去,楼上请师父过来。”小童连连点头,飞也似的跑上二楼。
一个白发青髯的老者在男童的传唤下出现在眼前,虽年容已旧却很精神,一副清风道长模样。据说年轻时,已故的凤城老者人人唤其剑仙穷蠄。
他仔细观赏冬璃的剑,叹息道:“本座从前虽从未见过此剑,但观其形状,便知此剑的主人出身非凡。”
“此剑为轻剑,霜雾作刃,纯银剑脊。剑柄为千年冰雪山溶洞中泣血锆石打造,深洞中常年妖物煞气横行,蝠类绝迹。得到锆石,需要驯服洞内的九头恶龙。九头龙行恶千年,令人胆寒,若不是一日天有异相,下玄雷镇压......溟沧定是当年下玄雷阵的神人,武功深不可测。”
穷蠄继续说,“只可惜啊。。。这神剑遗失剑鞘,无法掩饰其锋。”
冬璃得知后大为震惊,又心中窃喜:“道长,我怕一日栖雾被贼人偷了去。不管花费多少银两,也请你们为它造出一个适合的剑鞘。”
“这。。。”铸铁大汉正要为难。不是他不想,只是听了师父的描述,心中害怕自己技艺有失,铸出的剑鞘配不上轻剑栖雾。
但打量这冬璃丝绸锦玉的穿着,扇火男童揣度她出身富贵定出手大方,上前与师父穷蠄私语。最终,剑仙决定亲自为栖雾熔铸剑鞘。
工期为二十九日。
冬璃结算完后离开打铁铺。
傍晚,云寒从修行的隐元秘境中出来。在他眼前凭空出现四面密不透风的围墙,他一眼识破这拙劣的障眼法,施法摆出梨花阵,将不断延伸的拦住他去路的墙壁截断。
“哈哈哈哈——”围墙外传来癫狂的笑声。
“我的小伎俩果然困不住你,师弟。”
围墙里,云寒指间凝出碧蓝的霜雪,聚天地之气于掌间,一只手挥动,四周围困他的墙壁顷刻霜冻密布。“破”他吐气如兰,
围墙瞬间化冰而碎。
“桓秋,”云寒问候道,“许久不见。”
他的寒冰之术消融。
风尘定,见来人,一袭紫衣,头树玉冠,狐狸媚眸,薄唇微挑,无比俊朗。
“师弟,好师弟,七年,整整七年没见。师父将降妖大任交于我二人,我江湖四方游历,拔山涉水,为百姓斩妖降魔鞠躬尽瘁”,“你倒好,在你那星堙宫里隐居数年,不知是真修行术法,还是夜夜传唤女姬、笙歌起舞!”邵桓秋骂道,瞥见云寒脸色,不悲不喜。
“你就不想、再多解释一下?”邵桓秋复问,
云寒轻笑,道:“这么多年来,兄长不都如此认为,我作何辩解?”
桓秋向来善妒,骨子里又有些自以为是。
从前师父在世,悉心教授他们二人法术时,他就一心以为师父风雀妍过分偏爱师弟云寒,他对他的恨意,在得知师父掩护云寒逃亡赴死后愈发鲜明。
眼望云寒这般态度轻蔑,不做答复,桓秋眉头紧锁,从牙缝硬生生透出个字,“切”一声。
拿出藏在袖中的收妖符,念动符诀。
收妖符化成两道金色的锁链向云寒直劈过来,云寒不想与邵桓秋纠缠,便施了脱身法术,化作一只青色飞鸟。在被金锁缚身的一刻,破阵而出。
“重阳那日,我在凤城烟雨酒楼等你。”望着云寒离去,紫衣桓秋忙声道。
“如你所愿。”抛下这句话后,云寒已经化作原身,轻功飞走。
待云寒回到星堙宫,天暮色沉沉,皎白的星子闪耀,星堙宫飞檐上的星辰装饰在月光辉映下斑驳迷离。
是夜。
云寒传授冬璃掌冰千雪第三重心法。
他在院中最高的那棵梨花树上藏了一颗盛着酒水的温壶(这件煮酒物器有温度,可当作一个夜袭的刺客),让冬璃用心法感应到,并击碎它。
冬璃闭上双眸,纳气,吐息,遇庭院里晚间秋风形神合一,待睁开明眸,眼角闪过一丝犀利,手中的聚出寒风,寒气向四周的梨花树撞击过去。
云寒摇头。冬璃她并未感应到目标在最高的那棵树上。
“义父,我觉得自己大概没什么练掌的天赋。”在冬璃掌中运气,尝试第十五次无果后,泄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