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礼愣的半天说不出话,只能任由寂北将自己抗回了客人所居的厢房。
走至院内,一脚踹翻了房门,惊的沈司洲以为是敌袭,只见寂北满是怒意地扛着凛礼,不由问出,“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呢?”
“把偷摸出去见人的,带回来了!”
寂北将凛礼轻轻放在床上,替她脱掉鞋,盖上被子,也不顾沈司洲的满脸狐疑,大喊一声,“睡觉!”
说完话自顾自地翻身而眠,把凛礼和沈司洲唬的大气都不敢喘。
再说,这门都被踢坏了怎么睡!
这一晚可谓是百无聊赖,第二日天一亮,沈司洲便凑到凛礼跟前细细询问,凛礼讲了个概括。沈司洲恍然大悟,这分明是吃醋了。害得他白白担心了一晚,看来这两人之间还要自己多推一把。
趁着寂北去拿早饭的空隙,沈司洲打算单独和凛礼聊两句。
“凛礼姑娘,寂北对你的心思不用在下多说你也肯定看的明白。”沈司洲谄媚地凑近,扇着折扇,“只是不知姑娘对寂北是个什么看法?”
凛礼知道沈司洲是个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挤的人,但他身为情场高手,说不定还真能想出什么应对之策。“你如今也已知晓我的身份,那我也便没什么可顾忌的了。半妖尚且活的艰辛,更何况凡人和器灵?我很在意他,但正因为在意他,所以才不想寂北因为我遇到不好的事。”她其实也说不清自己的想法,可有一点凛礼很清楚,若是自己太过放肆,那就真收不住了。
沈司洲连连摇头,“感情之事两情相悦已实属难得,何况以我对寂北的了解,他定会计划好一切,解决所有顾虑。你若是因为身份不同而怕未来的磨难,那更是不再话下。几年前我就听说寂北拒绝了所有的求亲者,起初还以为是他对姑娘不感兴趣,后来看他对缚灵录的执着,再见了姑娘你,在下才明白,有些人看着不好接近,其实啊心里早有愿意偏爱之人。”他笑地爽朗,“未来之事皆无定数,姑娘随心所欲一次也未尝不可。”
一杯清茶递到凛礼面前,她心里乱的很,“可若是迟早有一天会分别呢?”
沈司洲闻言约莫是猜测器灵漫长的寿命和凡人比起来犹如汪洋,“可那也是以后的事了。在下所言也不过是小小的看法。关键在于姑娘怎么看的。”
“我不知道,对于这方面的问题我从没想过,也没想到会有人因为一次意外找我十五年。可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我不想带着满满的疑惑去喜欢一个人,那对他是不是也是一种不公平?在真心接纳他人之前,我总要先找到自己啊。”她的任务,离离的死因,还有帮助明峥的人,凛礼一无所获,她甚至觉得不安,害怕和她有关系的人被牵连其中,也担心她会给想要保护的人带来麻烦。
翩翩公子的眼底带着欣赏,“凛礼姑娘确实与众不同,感情之事,非当事人不得体会。那我便先以茶代酒,祝你找到答案。”
清冽的茶汤入喉微苦,却也比此时的心境甜些。
茶未饮毕,寂北便端着清粥小菜入内,凛礼的伤尚未完全好,一大早宜清淡。
“雷无异在门口等你,大约是为着妖的事而来,”见凛礼欲起身,寂北一把将其按下,“吃完再去,他要等便等着,他不吃饭你是要的。”哪有一大早起来催促姑娘家卖命的,寂北对世外盟委实没有任何好印象。
“可他这么站门口是不是有些奇怪,不让他进来吗?”主人家站客人门外等,显得他们太傲慢。
寂北边剥虾边说道,“又没人求他来,等着。”他将摆的小巧的一碟子虾递给凛礼,“你吃你的,有我在,他还敢凶你不成。”
雷无异在门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砸坏了世外盟的门,还当着他面如此嚣张,白夜寂北还真当这里是天狱了?
凛礼怕平添不必要的冲突,两三口便解决了一碗虾仁粥,便立刻跟着雷无异前去昨天来时的平台。
待凛礼的踪迹不见,沈司洲才悠悠脱口而出,“都听到了吧,可别说兄弟没帮你啊。要是凛礼姑娘知道在下帮你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套话,说不定就要以为我堂堂沈司洲乃是小人了。”
“所以我不是连你的早饭也端来了吗?她心中的顾虑我又何尝没有想过。罢了,若是她要解惑,那我陪着她一道,总之我时刻在她身边。”寂北也没有胃口,修炼之人大多辟谷,他也已习惯。多亏了沈司洲,他才确定凛礼并不是对他无意,“凛礼在这方面比我想的还要迟钝,想来我要稍加引导了。”
沈司洲呛了一口,“你此举是否有些太不要脸,追求美人用些手段固然重要。可你连表明心迹的话都未说出口,就想让人家喜欢上你,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白夜寂北还有如此变态的一面,万一把凛礼姑娘吓跑了怎么办?”亏得凛礼不在,不然肯定要被吓一跳。
“她跑不掉的,凛礼要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寂北笑笑。
可在沈司洲眼中,这笑意却十分瘆人,“那她要是看上别人了如何?”
“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寂北沉思片刻,“普通的凡人应该不是问题,若是天师级的捉妖师,我也未必杀不了。只是处理尸体时,免不了要劳烦你了。”
“别别别,你和凛礼完全是天赐良缘,肯定长长久久。”沈司洲一大早就冒出一身冷汗,寂北近日的杀气越发重了,他可要小心,不然殃及池鱼他小命难保!
“你快些吃,等下你即刻去槐树那边打开暗道,我等凛礼的消息。”寂北看了眼手中的法术,当初自己将连心咒给她还是明智的选择。
沈司洲不满道,“你也就会催我了!”他怎么偏偏找了这么个朋友,真怪自己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