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过去了,这周是富宇安放大周假的日子。
以往的这一天,宋思思并不会和别的周末有什么不同。
余一言妈妈如果在家,他俩就去图书馆自习,余一言妈妈出去度假,就在余一言书房写作业。
但不知道为什么,宋思思这一天老是想到富宇安同学录上写的那句,不要随便去男孩子家。
或许是出于心虚,或许也有点别的什么,总之,宋思思今天没去余一言那,而是把他喊了过来。
如果富宇安知道她怎么想的,一定会骂她自欺欺人。
余一言和宋思思就坐在一楼的餐桌上写卷子。
宋思思刚完成一张,有点累了,决定休息一会儿。
她趴在桌子上,枕着手臂,侧着头,看着余一言。
他的头发看起来比以前长了点,有一个多月没理发了,以前固定三周就去剪一次。
余一言是个很长情的人,轻易不愿意变动。
他一直都在老陈理发那剪的头,但半个月前,陈师傅有事回老家,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就干等着,不愿意重新找店,头发多留了快两个星期,长了一大截。
现在后脑勺上有一小撮头毛翘起来,但他自己明显没发现。
宋思思没忍住,抬手给他按了按,但手刚移开,头毛又翘了起来。
这让宋思思觉得很有意思,她干脆伸出手把他头发一顿呼噜。
余一言躲了躲脑袋,但是没躲开,宋思思像撸猫一样,撸着他的头发。
余一言的右手还在试卷上写字,伸出左手按住她,也没用力,虚虚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乱动。
宋思思倒没挣扎,她像是又想到了新的点子:“余一言,把你左手借我一下。”
“做什么?”
“借我一下嘛,你等会就知道了。”
余一言的目光并没有从试卷上移开,但他松开了宋思思的手腕,把左手递了过去。
宋思思看着面前的手,手指纤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干净,甲盖上长了几弯月牙白。
因为瘦,手背上的青筋微微突起,看起来很有力的样子,难怪能一只手控制住自己两只手腕。
宋思思拿自己的手和他比了比,比自己的大了一整圈,三只手放在一起,她两只手合起来都包不住他一只。
个子高的人,手通常不会小。
宋思思的手指就很长,她已经不像初二时那样有四个小窝了,现在十指纤纤,五指张开,能跨十个琴键。
但余一言的显然比她还要大的多,宋思思见过他单手抓篮球,她不知道敲架子鼓的手该是什么样,但余一言的手显然很适合弹钢琴。
她把这只手翻来覆去地观察了半天,才拿出笔,开始在他的手指上画画。
余一言在宋思思捏住他的手,来回揉搓时就后悔了,注意力并无法集中在面前的试卷上。
当她把手和自己的合在一起,比大小的时候,他用尽全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有握上去。
她的每一点触摸,都像羽毛一样轻刷在他的心尖上,明明之前并不是没碰过,但这次的感观仿佛被无限放大了。
现在,她终于停下来,但中指和无名指上有微微的痒意蔓延开,这点痒意顺着血管一点点流往心脏,余一言忍不住缩了缩手指。
宋思思啪一下按住他:“你别乱动,你这样我会画不好。”
余一言不敢乱动了,他僵着手,尽力让自己忽视这股痒意,强迫自己专注在试题上。
但效果并不好,十分钟过去了,他只做出一道简答题,且字迹潦草,线段歪斜。
终于,宋思思结束了,点了点手背,示意他看。
她在他的中指和无名指最后一节指骨上,分别画了两株植物。
一株细细长长的,叶片成线形,上面还开着几朵小花。
另一株是两片并在一起的椭圆形叶子,叶片成锯齿状。
余一言观察了一阵,并认不出它们的品种:“你画得什么?”
“是迷迭香和薄荷。”
看着余一言疑惑的眼神,宋思思解释:“你身上一直有一种它们混在一起的味道。”
余一言回想了下,他一直都是用的同一种沐浴露,后面这个洗护品牌又出了同味道的洗发水,他干脆都换成了一样的。
味道他习惯了,有点类似草木松柏的香气,清凉中混着微苦,闻起来很舒缓提神。
具体是什么的气味他倒没注意,现在回忆起来,瓶身上确实写着“Rosemary”和“Mint”。
宋思思看了他一眼,隐约有点脸红,她又解释了一句:“迷迭香和薄荷都是友谊的象征,我画了它们送给你。”
但其实,宋思思真正想说,又没好意思说的是,迷迭香和薄荷也是爱情的象征。
意大利的女生会用开花的迷迭香轻轻敲击心上人的手指,而在英国,两片薄荷代表永恒的爱。
富宇安一个人坐在楼上的房间里,总有点心绪不宁,游戏打到一半就关了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