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五,轮到宋思思值日,等她打扫好教室,发现余一言已经在教室后门外等着了。
“你怎么到我班门口来了?不是一直在停车棚那等吗?
余一言领着她往楼下走:“今天没办法骑车,得坐公交回去。”
“怎么回事?车坏了?能修吗?”
“没坏,就是车胎气被人放了。我去器材室看过,门已经锁了,得等下周一才能去借打气筒。”
“气被人放了?谁这么无聊啊?”
看着余一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宋思思更奇怪了:“你总不可能得罪人吧?不应该啊,省一都是死命学习的好学生,哪有人会干这种事?”
余一言支吾了片刻:“我要是说了你别生气。”
宋思思诧异地看他一眼:“我干嘛要生气?又不是你把我的车胎气放了。”
余一言没立刻回答,又往下走了几级台阶,在拐角处站定,回身抬头望她:“是这样,昨天吃完晚饭有人向我表白,因为没成功,她就把我车胎气放了。”
宋思思呆住了,酸涩、嫉妒、愤怒、又带着点委屈的情绪交杂在一起,让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余一言去碰她的手,但马上被甩开了,宋思思从他身边挤过去,立刻想往楼下冲。
但被余一言一把拽住了:“你说了不生气的。”
宋思思用力挣了一下,但没挣开:“我没有说我不生气,我刚才说的是我为什么要生气。”
余一言怕她跑了,把她挡在墙角:“她没有成功,我答应过你高中不谈恋爱的。”
宋思思闻言更气了,使劲踩了他一脚:“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没答应我,就会和她在一起了?”
余一言痛得轻嘶一声:“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算没答应你,也不会和她在一起,我不喜欢她。”
宋思思沉默了一会儿:“谁和你告的白?”
余一言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我们班体育生,练射击的。”
宋思思回想了片刻,大概知道是谁了,一个很高挑健美的女孩子,就算她想违背良心,也不能否认,那个女生绝对称不上丑。
“你怎么知道她放的气?你还去找她说话了?”
“没有,她放完来告诉我的。”
“靠,竟然这么嚣张。”
省一唯一不怎么受管束的就是这帮体育特长生,因为特长足够强,成绩弱也就没什么大不了,他们也因此有些无法无天。
宋思思就见过,有一个掷标枪的男体育生,去食堂吃饭从不刷饭卡,并且是那种明目张胆地不付钱,大摇大摆地走出去,食堂阿姨压根不敢拦。
所以,如果说有一个练射击的女生,告白不成改报复,还大摇大摆地昭告天下,确实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宋思思想了想又开口问道:“她怎么和你说的?”
“说她被拒绝了没面子,就顺手把我车胎气放了。”
“谁问这个,我问的是怎么告的白?”
“就说喜欢我。”
“具体一点。”
“我不记得了。”
宋思思刚压下去的怒火又浮上来。
余一言就是故意瞒着她,怎么可能有人会不记得这种事,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初中那个给她写同学录告白的男生。
还说什么告白不成功,说不定心里正偷着乐呢!
她又开始往外挤,一秒钟都不想和他多呆。
但余一言把路都堵死了,拦在她面前,扣住她不让走:“我真记不清了,没有骗你。”
委屈一下冒出头,宋思思控制不住地开始撇嘴:“你就是在骗我,怎么可能会一点都不记得?”
余一言慌张地解释:“你别哭啊,我真没骗你,我只记得我是怎么回答她的。就那次去B市的飞机上,你教的我:我只喜欢学习。”
委屈感一瞬间消失殆尽,所有的怒气都被这句话抹平了。
宋思思一点一点高兴起来,她抑制不住地翘了下嘴角:“你怎么还记得这个?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余一言看她笑了,松了口气,拉着她慢慢往楼下走:“你说的话,我怎么会不记得?”
宋思思禁不住有点得意,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看着余一言牵住她的那只手,不由得开始没事找事。
她用手指挠了挠余一言的手掌心,故意说道:“余一言,你干嘛牵我的手?女孩子的手是随便什么男生都可以牵的吗?”
余一言被她噎住了,但他并没有立刻放开,直到走完楼梯了才故作淡定地把手收回来:“我怕你下楼梯摔跤。”
宋思思朝他扮鬼脸:“你别骗人,我不相信。”
余一言抿了抿嘴,顿了顿,反问了宋思思一句:“我算是随便什么男生吗?”
这回,被噎住的轮到宋思思。
她不敢再乱说话,一路低着头,踢着石子往校门外的公交车站走。
可能是出来的比较晚,这会儿等公交的学生已经走了一批,车站里的人并不算多。
没一会儿,大巴车就到了,宋思思磨蹭着没有往前挤,余一言跟在她后头,等上车已经没座位了,不过好在,车厢很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