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深以为然。“那国公爷确实是该生气,毕竟他家的两位公子都折在了这凝翠院里。”
“你明天是不是就要回家受罚去了?”琴笙问这话时,分明还带着几分看好戏的心情。
都是犯了错的人,自然不能只有她一人受罚。
“当然不能回去,我伤都没好,再回去受罚,怕是连现在这半条命都得还给国公爷了。所以我得继续藏在凝翠院里,藏得谁都找不到。”秦骁说着,转头环顾琴笙的房间。“我见你这房间就不错,他们一定想不到我会藏在被禁足的琴小爷房里。”
第二日,巳时三刻已过,秦骁在窗口看着常平从街上快步进了凝翠院,他才开了房门准备出去。
昨晚琴笙对不能出房门表示了哀叹之后,又点了诸多她即将因禁足而错过的美食。其中有一样就是城西三丰包子铺的青菜虾仁包子。
“你不知道,那包子虽然小小的一个,但里面却是整颗的大虾仁,那青菜鲜嫩的像是从地里刚摘出来就被送进了嘴里。”
秦骁看着琴笙说完这话时还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看来这是真的馋了呀。
所以,秦骁便一大早就把常平叫了起来,给了钱,差他去那三丰包子铺买两屉虾仁包子回来。
常平就算被扰了清梦,也依然乐呵着,谁让秦二公子素来出手大方呢?他伺候好了这位财神爷,日后好处自然可多着呢。这不,秦二公子来了凝翠院不过大半月,给的赏钱就比他每月的工钱都多了。
秦骁刚出了房间,便见到秦冕快步从三楼走了下来,秦骁连忙闪身躲到了柱子后面。
常平一边抱着包子往二楼跑,一边热情地跟秦冕打招呼:“秦大公子早。”
不过,秦骁倒是没听到秦冕的回复声。
“二……”常平见秦骁站在走廊里便要出声招呼,却刚开了口就被秦骁抬手打断了。
秦骁伸手指了指自己的房间,示意常平将包子送到他房里去。之后,他就靠在二楼的栏杆上看着秦冕快步到了楼下。
秋妈妈站在楼下笑着向秦冕道喜:“恭喜秦大公子。”
“何喜?”
“绯鸢姑娘虽在凝翠院挂着头牌,但却不是什么客人都接。像秦大公子这样的入幕之宾,更是绝无仅有。这还不值得喜吗?”
秦冕听完,掩去了先前的不解之色,竟还笑得有些憨厚起来,点头:“自然值得。”
昨夜,他也不知是怎么了,见到绯鸢姑娘就无法自持。一向在床笫之事上例行公事般克制的他,竟伏在绯鸢的身上如同不知疲惫的猛兽一般,折腾到几近天亮。
秦骁一直看着秦冕付了钱,又快步出了凝翠院。想来,定是他家兄长昨夜太过放纵,怕国公爷斥责,所以赶着回去呢。
秦骁笑着回房将两屉热呼呼的包子拿了,又转身推门进了隔壁琴笙的房间。站在床边轻声叫她:“琴笙,起床吧。”
躺在床上睡成大字形的琴笙睁了睁眼,见是秦骁,便又把眼睛闭了起来。
“怎么又是你?”她说着,还向床铺里侧翻了个身。
“我买了三丰包子铺的虾仁包子,特来邀你同吃。”
“虾仁包子?”
琴笙一听这话,连忙将眼睛睁开了,顺便又转回身在秦骁身前身后寻找,最终将目光落在了桌上的那两屉包子上。
秦骁冲着琴笙伸了手。“来。”
琴笙便顺势握上去,之后被秦骁从床上拉了起来。
“真香。”琴笙站在桌边就要动手。
秦骁却在她手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去洗漱。”
“那你可得等着我一起吃。”
琴笙不情愿地从桌旁离开,去门口角落那已盛好清水的木盆里捧了水沾到脸上。
等琴笙快速梳洗完,再回到桌边时,秦骁已将碗筷悉数摆好,只微笑着等她来吃了。
秦骁夹了包子放进琴笙碗里,开口问她:“今日要做什么?”
“禁足还能干什么?这房间小的连翻跟头打滚都做不到。”
“吃过饭我便教你练功,如何?”
“练功?”琴笙重复了一句,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站起身跑到了窗边。
果然,不过半刻,就见陆风和孟会一起巡街到凝翠院门前了。
陆风的巡街路线十分固定,平日只要没有特殊事情,便都会在这个时辰路过凝翠院。而陆风也如同有了某些习惯一般地抬头朝琴笙的窗口望了过来。
“陆兄,我娘不让我出房间了,你这几天晚上就不用来教我功夫了。等我解了禁足,再去找你。”
“好,那我明日带几本武功簿子给你,你便好好在家里读一读吧。”
“多谢陆兄。”
陆风笑了,“可还有其他想要之物?我明日一并带来。”
秦骁也站到了窗口,笑着替琴笙回道:“琴笙与我在一处,自是什么都不缺,就不劳烦陆兄了。”
琴笙伸手将秦骁推到了一旁。“陆兄不要理他,快去巡街吧。”
“好。”陆风答应了一声,便又与等在旁边的孟会一同顺着街道向东走去。
孟会见陆风与琴笙说话时言语温柔,便笑着调侃:“你与琴小爷如此要好,若琴小爷是个女子便好了,定与你是个良配。”
陆风的脚步有一瞬间的顿住,他回头看了一眼琴笙的窗口,之前站在那里与他说话的两人已不在了。
“孟兄莫要再开这种玩笑。”
陆风不知该如何答孟会的话,便只好这样说了一句。总不能让他将心里刚刚闪过的那个念头如实说给孟会。
若琴笙是女子,无论她出身青楼还是市井,我都定不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