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直接上手，扯着她的袖子不撒手，将她当做此时唯一的救命稻草。
顾虞安抚她们，“没事，我会救你们出去的。”
顾虞说话算话，所以哪怕她被狼妖打得吐血，哪怕她受了内伤，她也依然用剑去抵御这妖气。
从始至终，她都牢牢地将这群柔弱的鲛人护在身后。
直到她的剑阵被打得裂开一条口子，她仍然没有将她们交出去。
结界支撑的时间是有限的，但是这狼妖的妖气却像是永远散不尽一般东奔西走。
腔子里涌上来的血越来越多，就像是流不尽似的。
她把剑交给其中一个看着比较壮实的鲛人，说是壮实，她的身体素质看起来也不过比其余人微微强上一些。
“你握住这剑，半炷香，撑得住吗？”
对方点头。
顾虞终于腾出手来。她刚才想起萧言在寒冰之川硬塞给她的那些符咒，其中有遽火符，好像能克制着狼妖的妖术。
她将符咒一张一张拿出来摆在面前，回忆着萧言在寒冰之川用这符咒击退血妖的情景。
她运力，起势，将前世在玉墟所学的所有咒语都用上。
却没一个管用的。
难道萧言学的，是外门的符咒。
不对，她明明记得，当时上胪长老为让他拜师，条件一退再退，这事一直惹得当时他们的师傅轻山真人不满，每收一个弟子都要强调一遍：不许拜别的师傅，萧言是个例外，师门不允许出现别的例外。
当时顾虞也被连着嘟囔了好几天。
顾虞用心回忆，确保自己不遗漏任何一个有用的细节。
就在她念咒念到破邪篇时，那符咒有了动静。
顾虞大喜，直接大声念出来：道法自然，乾坤无极，敕！
这符咒破开万钧妖力，直逼狼妖命门。
他没了妖丹，本就不堪一击，被打晕了过去。
一把剑应声落地，“哐啷”一声。
顾虞将之捡起来，轻拍了拍对方的肩：“多亏你，撑住，我带你们出去。”
女鲛人虚脱一般，从墙上往下坠，直至坐到地上，脚尖都还在发软。
顾虞用锁灵绳将狼妖捆住，让几人帮她一起，将狼妖拖出去。
***
万籁俱寂，四周荒山此时只听得见些许风声，像是动物的哭泣，萧言和戚砚橙将据点的狼妖收了个干净，正往回走。
因为牵着众多小妖，他们走得极慢，不能御剑，也不能用符。
直到走到一个破庙，萧言停了下来，他将周身的符咒交给戚砚橙。
“师姐，现在不会有妖来坏事，你先在这里藏身，我先下山一趟。”
戚砚橙几乎是立马明白过来，“你不放心他们？”
这个他们，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萧言点了点头。
戚砚橙：“也是，是我思虑不周，狼王既然没有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在顾师妹他们那边，他们两法术低微，你快去。”
“嗯。”
萧言是想要早点下山去，早在他发现这里并不是狼王真正的据点时，他就知道事情不对劲。
但他下山，并非是因为戚砚橙说的那样。
他今早就知道，顾虞这么积极，一定是因为鸿玉坊有别的值得她非去不可的理由。
他当做不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还特意告诉她自己要去荒山找寻狼王老穴。
实则他和戚砚橙今日之所以很顺利，是因为他早就将这些小妖打得只剩半条命，导致他们一看见他，就自觉束手就擒了。
他知道狼王一定会去鸿玉坊，他收到消息，宫里的那位人皇，今日悄悄离宫，还动用了人族传送阵法。
其实不难猜想，他的目标就是流芳镇。
因为狼王，就是人皇救下来的。
这是宫里的密探，察觉到这秘密的第一瞬间，给萧言送来的消息。
天下将有一场异动，萧言要利用这场异动，而魔女天生魔骨，他需要她。
若不是因为对她的那一缕好奇，萧言绝对会在寒冰之川见到那魔女的第一眼，就将她的魔骨抽出来，安在自己身上。
萧言又撩开袖子，这次剜出的伤疤好了大半，那个印记又表露出来，只见那个名字丝毫没有消失的迹象，反而还越发清晰起来。
一股莫名的烦躁从胸腔里面升起，他双手捏了捏颦蹙的眉眼，随后又放下来，两只手指尖用力。
约莫等了一会儿，他放开的时候，掌心一片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