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夕也想不出更好的答案,默默系上安全带,等车子缓缓开出停车场,汇入晚高峰的车流,才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她悄悄解锁手机屏幕,打算用前置摄像头看看自己是不是需要补个口红什么的。这刚刚表白完,是不是要去吃个饭表示关系起步?
江池洲在路口转弯,向着回家的方向,视线略往右移,但没有落下太久:“今天队里还有事,先送你回家。”
“哦……”
颜夕不由得拖长了尾音,手指按住手机侧边键,放进包里。
看来,她需要从第一天就开始理解“不能经常陪你”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江池洲虽然对“女朋友”这种生物的了解度为零,但还没有到看不出来她此刻的小郁闷。心里微动,右手伸过去,覆在她脑后,轻轻揉了两下。
“明天我不值班,晚上一起吃饭?”
故作傲娇的小女朋友不想笑得太明显,努力绷紧嘴角:“最近幼儿园也很忙,明天再说吧,”
哼,他那么难搞,她不得再摆摆架子。
“行。”江池洲听出来了,应得干脆利落,“明天下班来接你。”
语气稍顿,继续补充:“多晚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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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到楼下,颜夕正要下车,突然想起来,回过头问他:“你晚上不会是想找跳跳爸爸去打架吧?”
江池洲刚得知那件事时,表情吓人得仿佛要去找程燃干架。
江池洲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好像是在考虑什么:“在队里不会,毕竟是教导员。”
所以,去哪里打比较好?
“喂!打我的又不是他,你这样不好吧?”
他这幅样子,吊儿郎当的,哪里像个消防大队长。
江池洲看着她有些气呼呼的样子,脸颊微鼓,不自觉地逗她:“这么快就管上我了?”
尾音上扬,听起来是不太正经的调调。
颜夕不禁逗,嘟囔:“懒得管你。”回头干脆下车,关上车门走了一步,转身又回来,腾地把车门拉开,“好好说话,不许揍人。”
啪地又把门关上了。
力气还不小。
江池洲直到看她走进了楼门,才转了把方向盘把车开走,手机里叮叮叮连续响了好几声微信提醒。
【不许打人。】
【开车小心点。】
【打人就不给你发钢琴曲了】
绿灯亮起,江池洲把手机搁下,嘴角浮了些笑意。
唠唠叨叨的小姑娘,还怪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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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被唠叨了好几遍不许打人,但江池洲咔嚓推开程燃办公室门的一瞬间,还是怒气值飙升到满格,差点把程燃吓一激灵。
“你干嘛,不是去接人了吗?怎么跟找人打架似的,哪个猴子招你了?”
江池洲关门上锁,一副打算“在屋里解决”的架势:“我问你,你知道你媳妇把跳跳接走那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请注意你的用词,是前媳妇,我俩手续已经办完了,我现在没媳妇。”
江池洲懒得和他废话:“那天跳跳扒着幼儿园的门不肯走,哭着喊着要夏老师,幼儿园里闲言碎语传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你丈母娘当场扇了人一耳光你知不知道?”
“你说什么?”程燃腾地一下站起来,“你说清楚,谁打谁了?”
“我是真想打你。”江池洲把火气压了又压,“她因为你挨了一耳光,被幼儿园调岗,还有人在她背后嚼舌根,全特么是因为你,可她偏偏没对我们任何一个人抱怨过半个字,”
程燃也不笨,尽管江池洲没说传的是什么闲话,可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在当前的社会环境里,女性在职场、在日常交往的过程中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就承受莫名的指责以及道德绑架,甚至是谣言。
“是我不对,回头我去和幼儿园解释清楚。”程燃正色道。小夏老师是因为经常照顾跳跳才会惹来这些非议,他不能让人家受委屈。
江池洲冷哼一声,表示不满:“你还是先和你家里解释清楚吧,别回头你媳妇——啊你前媳妇,又去幼儿园找人麻烦。”
程燃叉腰:“哎我说你这阴阳怪气的挤兑谁呢?我是挺对不起人家小夏老师的,可关你什么事,吆五喝六的,跟刺儿头似的,有你这么和领导说话的吗?”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江池洲瞥他,“以后少打着跳跳的幌子和人走那么近。”说完就转身要走。
“你等会。什么叫她的事就是你的事?”程燃赶紧叫住,用十分怀疑的目光把江池洲打量了一遍,“这是朽木发芽了还是铁树开花了?确定关系了,到哪步了?”
江池洲受不了啰嗦,把刚才一句话还回去:“关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