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继文和郑今是发小,两人从穿开裆裤就在一起玩了,长大了也形影不离,经常被人认为是青梅竹马的一对。
江敕一开始也这样以为,还暗戳戳吃过景继文的醋。
后来跟郑今和景继文熟悉后才知道,他们当事双方互相嫌弃,谁都瞧不上谁,两人这辈子可以当兄弟可以当姐妹就是不会当情侣。
丁锐拉着景继文坐下,努力缓和气氛,“好了好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打人不打脸啊阿文。再说了,阿敕可是靠脸吃饭的,你打他脸,是想饿死他吗哈哈哈。”
这要是其他人这样维护郑今,丁锐肯定怀疑他对郑今别有用心,但发生在景继文身上,就不会有这样的顾虑。
景继文是真的把郑今当成朋友。
江敕也是清楚这个,才没有跟他计较。
郑今离开六年,无影无踪。
六年时间,两千多天,每分每秒的思念渐渐演变成了执念。
江敕清楚地意识到他心中确实有了魔障。
他设想过无数次,等把郑今找回来就把她藏在家里,谁也不许见,哪里也不许去。
不管郑今是因为她自己不想出门,还是看穿了他的执念有意纵容,所以才不出门。
总之如今的局面,是江敕喜闻乐见的。
但同时,他心里又很矛盾。
他知道这样不对,她不该是这样的。
她是遨游九天的凤凰,不是被圈养的羊。
丁锐摁着景继文灌酒,“过年都没见过阿文,今天好不容易聚一回,必须陪兄弟们多喝几杯,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结束酒局,江敕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
郑今抱着黄总,可能是等不到他回来,她困得侧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江敕发现这是郑今近期养成的习惯——等他回家。
六年来,江敕夜以继日地忙于工作,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且回家了也是一个人,回不回家也不会有任何区别。
自打郑今回来后,他才开始对回家这件事有了期待。
公寓里有两个卧室,这一个月来,每天晚上,两人互道晚安,黄总摇着大尾巴跟郑今去主卧睡,江敕一个人前往次卧。
跟合租室友似的。
江敕在沙发前蹲下,黄总听到声音,掀开一丝眼皮,懒懒地看了他一眼,又闭上眼睡了。
这些天,黄总黏着郑今,早忘了还有他这个前主人了。
江敕看黄总的眼神越来越危险,在郑今看不到的地方,恐吓威胁要把它炖了,或者用罐头威逼利诱,让它离郑今远一点,这逆子都不为所动。
江敕抱起郑今,回到主卧,小心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黄总自己下了沙发,爬上床,睡在郑今旁边。
睡着的郑今,安静乖巧。
江敕在旁边看了不知道多久,终是没忍住,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一回头,看到黄总睁眼看着他。
江敕,“……”
对上黄总无辜的狗狗眼,江敕有种老父亲做坏事被抓包的尴尬。
黄总期期艾艾地看着他。
江敕只好冲它招招手,在它额头也亲了下,给它盖好小被子。
“快睡吧,晚安。”
关了灯,屋内陷入黑暗。
江敕正要关门出去时,听得熟睡中的郑今突然发出一声闷哼。
“……好黑……不……不要——”
江敕吓了一跳,赶紧开了灯。
与此同时,郑今尖叫着坐起了身。
她一身冷汗,脸色煞白,用力向后靠着床头柜,身体瑟瑟发抖。
“言言——”江敕走过去。
听到他的声音,郑今猛地僵住了。
她在一瞬间,强行压下身体的不适,抬头,露出一个疲惫讨好的笑。
“做了个噩梦,吓到你了吧,不好意思。”
江敕被她脸上伪装的笑刺地眼睛疼,心更疼,“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你嘴怎么了?”
郑今注意到了他嘴角的伤。
“不小心磕了下。”
两人去了客厅,郑今拿出医药箱,给他嘴角上药。
江敕乖乖任她动作。
她神情专注,没注意一缕长发垂落在江敕修长的锁骨上。
带着淡淡的清香。
打在皮肤上有些微痒。
上好药,郑今道,“以后要小心点呀。”
看她的反应,江敕知道她已经猜到伤是景继文打的了。
她这个人就是如此聪慧。
江敕心里越发地不安起来。
她是不是早就看穿了自己心底不堪的执念。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晚安。”
互道晚安,这是他们近期睡觉前的流程。
江敕在她回屋时叫住了她。
“我妈他们要出国玩几天,小溪暂时没人管,我想把她接过来住几天……可以吗?”
郑今没有回头,声音带着笑,“好呀,我也很久没见到小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