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敢仔细看大师姐的模样,每次与大师姐要对视的场合,她都止不住身体的战栗,视线飘散在别处,在大师姐身后背着的重剑上,在师姐腰间挂着的令牌上,在师姐冷白的指骨上……
但大师姐送了她一枚很好看的玉佩,她很喜欢漂亮的东西。
大师姐虽然言语清冷,但还是个亲切的人。
如果是梦中那人,肯定会严厉地批评她、纠正她。
大师姐却没有责怪她的害怕与失态,因而对师姐产生一丝亲近之情。
应该是她错了,大师姐与梦里的人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尽管如此,她还是很害怕入睡。
如果有师父守在身旁,那她会很安心。
这段时间,师父一直陪着她,她已经习惯了身边有师父的陪伴。
只是她又很害怕师父会在忙着其他的事,自己会打扰到他,对自己生出厌烦之情。
苏梦妩最终还是继续道:“师父,今天能变成原形在您的床尾睡吗?”
但她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师尊的回复。
宋乘衣自然是听到了苏梦妩的话。
也知道师尊不回复的缘故——师尊暂时性耳聋眼瞎了。
她的视线凝望着师尊。
青年的身形微颤抖,在巨大的痛苦,如刀锋般的危险中,尝到了极致的快乐。
高/潮中的脸极致的漂亮艳丽。
空气中散发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味道。
仿佛是一朵开到最盛而逐渐糜烂的花,散发着颓靡的香味。
苏梦妩久久没有听到师尊的回复,明白这应该是师尊无声的拒绝,她失落地低下头,眼眸通红一片,泪珠滑落。
最终,她伤心地离开了。
宋乘衣并不意外师尊没有回复苏梦妩。
因为如果是她,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即便现在师尊眼瞎耳聋,但仍能用灵力感受到师妹的到来。
第一次回复时,师尊虽然不知道师妹说了什么,就用言语不详的话语回复她。
师妹单纯天真,自然不会分辨出异常。
第二次师尊选择了不回复,这是最好的办法。
宋乘衣旁观着师尊的气息逐渐平稳下来,伸手抚平了衣袖的折痕。
雪衣依然洁净一尘不染,面如冷玉、发冠竖起,如同端坐神堂前,拈花含笑。
又恢复了那熟悉清冷禁欲的模样。
但宋乘衣却知道在无人看见的、被衣袍笼盖之下,是如何的一片狼藉。
宋乘衣又想到师妹临走前的问话,
这句话鲜明表现了苏梦妩与师尊的相处程度深浅。
突然,宋乘衣视线凝在好感度手镯,其上鲜红字体再次滚动——
【师尊对宿主的好感度:-5】
宋乘衣:。。。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她的好感度又降低了?
宋乘衣反复思考、缜密地审视自己的行为、自己的言语,试图找出一个让好感度降低的理由。
肯定不是因为她在场的存在被师尊发现了,如果她被发现了,师尊是绝对不会在她面前显现这等行为。
然而她思考了无数种理由,又无数次否定。
最终她只能得到一个结论:
她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纰漏。
因此,有问题的只能是师尊。
宋乘衣重新审视着尊者,抛去脑海中所有的关于以往的既定印象,从一个完完全全的、崭新的陌生人角度去评价着师尊的行为,并试图去理解师尊这么去做的背后逻辑。
然而无论是哪种走向,最后都指向一点——尊者有病。
他的脑回路、思维方式一定是与旁人不一样。
用刀割破自己肌肤、这种与血腥交织在一起的颓靡到疯狂的高/潮、这种压制与爆发的矛盾。
绝不是一个正常的人能做出来的。
第一次认识到了师尊的疯批本质。
一直以来,宋乘衣都不曾主动去探究过师尊,只认为师尊很难让人琢磨透。
他收自己为徒后,不曾苛待过自己,不遗余力地教导自己,无论何时何种境地下,总是最信任自己,作为最稳固强大的行为后盾,一直支持着自己。
他是一位极好的师父。
虽然宋乘衣总能在某些时候,感受到尊者身上的疏远气息,但她一直不曾纠结,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如果没不是触发系统,没有意识觉醒,她可能至死都不会主动去思考师尊的异样之处,也不会发现他这种行为。
这究竟是好,还是坏。
宋乘衣并不想去判断。
她只想知道,自己要如何去获得好感度,也再次意识到了此次任务难度。
对师尊一无所知是她最大的阻碍,她需要逐渐了解师尊的心理行为逻辑。
从前,师尊身边空无一人,现在师尊身边有了亲近对象。
她或许应该从师妹苏梦妩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