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刘伯又开始尝试印刷其他的书文,试探活字印刷时的差错。
众女也有兴趣昂然地想要自己尝试一番,结果有成功印刷出来的,也有墨成一团的,甚至将墨弄到自己身上。
一时间,书坊好不快活。
等到时辰已过午时,众女才逐渐离去。
“毓秀,这是我完成的话本,先交与你,这张是善祥专门写的文中一个人物的死法,说说书人讲时可以挑着死法讲。”
甘棠笑着将早上完成的《枝头鹊》从马车内取出交与左毓秀,尤其是把孟善祥写的那张纸交给左毓秀时,甘棠更是心中莞尔,笑得开怀。
左毓秀接过甘棠手中的《枝头鹊》和那张纸,听着甘棠的话不由地也笑着看向孟善祥的那张纸。
转而不禁无奈摇头,“善祥这是多大愁多大怨,写这么多种死法,等我回去后定要好好看看召华写的话本,看这个叫计鹊的人做了什么事。”
“不过这只是初本,若要改成说书本还需要重新转成市井之言。”
甘棠也知道自己写的话本如今只是适合印刷,若要真正吸引人们传扬出去,还需要改成说书本。
不过那对于甘棠来说太费时间,一改起码要到五万字,便全权交与左毓秀找人来办。
“我知道该怎么办,这几日就找人改成说书本,然后找说书人传出去,还有善祥的这张纸,也会印刷几十份交与说书人,保证每次这计鹊的死法都不一样。”
左毓秀闻言点头表示自己已然知晓,甚至说到后面还笑着开起了孟善祥玩笑,惹得孟善祥还不好意思地往甘棠身后一躲。
正当甘棠和左毓秀告别准备带着孟善祥离去时,左毓秀却突然抓住甘棠的手。
“召华这样快离开可不好,过两日年节我还没送年节礼,元仪她们已经派人送去,我今日可想着你一定会来便直接带到书坊了。”
说罢左毓秀便招人去自己在书坊放东西的房间拿年节礼。
不一会儿,那人便带着好几个木盒回来了。
细细一看,起码五六个木盒。
“毓秀你这是?”看着这一堆木盒甘棠无奈摇头。
“这可不是全送给召华你的,看这大红绒花,之前召华你不是说你大哥要参加会试,当时我二哥就专门说要我定只大红绒花让你给你大哥。”
“还说这是鼓励他在国子监翻墙逃甘世伯文业课,不过只是在邯城定的。”
左毓秀一边说一边也是跟甘棠一样的无奈而笑,提及自己二哥还叹了口气。
甘棠想起之前自己大哥甘鹤,那几日天天早上被隔壁陈监正亲自拎着去国子监上课,不由得感到有些无奈和愧疚。
毕竟大哥也是因为自己才翻墙逃文业课的,甚至还是逃的爹爹的文业课。
不过,“左二哥也知道了吗?”
“整个国子监都知道了,据说那时书学博士带着诸多学子去阅书库查书,正好踫到陈监正拿着扫帚追你大哥,还被绊了一跤。”
左毓秀还记得自己最开始听到二哥讲时也是难以置信,如今想起来却是越来越觉得好玩。
那这些时候大哥甘鹤天天被爹爹带到国子监学经义策论。
想着甘棠对大哥更加愧疚。
不过还好今日腊月廿七,大哥想来午时也该休假回来了,估算时辰到时候说不定还能碰上大哥,到时候定要向大哥致谢。
“这个里面是我收的古琴残谱,送给伯母,还有这个是给甘世伯,是端州府的砚台,不过只算中上品,太贵的我也买不起。”
说罢,左毓秀便将木盒给甘棠。
“这个召华的,另一个是善祥的,不过还是等回去再打开,我便不说了。”
望着这一堆木盒,甘棠更加无奈,“我今日可没带年节礼。”
“先前的活字印刷法还有这份《枝头鹊》,便是我收到的最好年节礼。”
左毓秀放下之前的笑意,认真地看着甘棠说道。
甘棠与左毓秀对视,然后两人齐齐一笑。
之后甘棠便向着左毓秀辞别,和孟善祥坐上马车回甘宅。
马车声不停,又扬起纷纷扬扬尘土回到甘宅。
只是甘棠竟然还真的碰到大哥,不过甘棠还没来得表达愧疚,便被甘鹤问起手中木盒。
知道是左毓秀送爹娘的年节礼后,甘鹤便急忙风风火火拿着两个木盒去给爹娘送去。
连大哥自己那个木盒都没拿走。
……
夜色渐深,知冬堂里。
宛娘子去又给甘棠带来一封信,一问却是左毓秀派人加急送来的。
这让甘棠有些好奇,拆开一看。
“召华,这乌子虚你竟然写死,快收回你的年节礼!重写!”
耳边仿佛响起左毓秀咬牙切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