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制今天得闲，也光临了试镜现场，他知道陈家晟的本事，即使在座位上看了一上午群魔乱舞，也相信陈家晟会从里面扒拉出一块璞玉。
刚才他顺手让助理去查了赵淮栖的详细资料，几乎想替陈家晟当场敲下他。
不仅是赵淮栖演技的真实感，还是他们这些导演影评人最喜欢挂在嘴边的灵气，他更看重的是赵淮栖本身的话题度。因为不愿同流合污被旧东家雪藏三年，现在搭档素有天才导演之名的陈家晟重新杀回娱乐圈，瞧瞧，多适合屠一屠微博热搜。到时候不管是粉丝还是路人，点进来的都要虐一波。
“我挺喜欢这个演员的。”没想到是监制先表了态。
陈家晟睨了他一眼，略一思量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虽然两人在选人的观念上不同，但这次殊途同归。
陈家晟看向房间的挂钟，已经过了午饭的点，开始收拾东西，“外面还有多少人？”
王刚看向助理同步过来的消息，“今天还有15个人。”
陈家晟已经找到了最重要的角色，不欲多待，他拍拍王刚的肩膀，视线扫过众人，“三番之外的角色，你们看着选吧。还是那个标准，精益求精。”
姜唯听到聚在一起偷看试镜的工作人员发出小心的抽气声，不出意料的在众人脸上看到激动的神情。
“太牛了，无论是长相还是演技，都是老天爷在赏饭吃。”
“他的表演我起码要看两遍，第一遍看脸，第二遍看演技。”
“女娲毕设，我说真的。”
人群中有人问，“这是何方神圣呐，以前没见过他，是新人吗？”
马上有人给她科普，“他可是当年大爆综艺《无限可能》的冠军呐，后来又主演了《渔火》。”
“是不是那个总穿黑色连帽衫的少年杀手。”
人群中又激动了起来。
“是是是！”
“后海市只当他是鬼面修罗活阎王，可在我心中就是一个被伤透的小可怜。”
有人把话题拉回这次试镜，“这次试镜结果应该稳了吧，到目前为止，只有他被要求表演两段。”
几个小姑娘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姜唯听得起劲，握在掌心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有消息进来，她拉下信息列表。
赵淮栖言简意赅的发来两个字：在哪？
坏了，把正事给忘了。
姜唯急急忙忙赶到刚才的房间，人群中的赵淮栖长身玉立，十分显眼。
“赵老师，”姜唯小跑过来的，有些轻微的气喘，她把衣服递过去，不由解释，“不好意思，我刚才去了趟洗手间。”
赵淮栖接过衣服，温和的语调压下了稍冷的声线，“嗯，走吧。”
他们并肩走出悦岚大厦。
赵淮栖腿长，一步能有姜唯两步那么大，她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她一边跑，一边观察赵淮栖的表情。房间的隔音很好，她不知道他们最后说了什么。
姜唯心里着急，可赵淮栖却一脸淡然。
她试探的开口，“赵老师，试镜还顺利吗？”
“不知道。”赵淮栖的声音不大，像是要融进风里。
赵淮栖不愿多说，姜唯也不再多问，她开解自己最是有经验了。她刚上任，关系生疏是自然的，待她好好表现，总会成为老板心腹的。
雨水汇聚成线，从遥远的天际往下坠，被风撵着慌乱了阵脚。
姜唯睁圆了眼睛，语气难掩雀跃：“下雨了？”雨水独特的味道扑面而来，赵淮栖曾经跟她说过这个令她喜欢的味道其实是Petrichor potpourri，大概可以翻译成潮土油混合物，大概还有土腥素的功劳。
赵淮栖站在她旁边，眼眸微垂，“喜欢下雨？”
姜唯点点头，这点恐怕难以得到赵淮栖的共鸣，她记得赵淮栖认为下雨大概是一种奇特的咒语，让原本清晰的变得模糊，坚定的变得犹疑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