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止钺压不住得瑟的冲动了。他眉毛一扬:“是吗?你觉得我哪里厉害?”
温元臻集中注意力扶住秋千,不让它晃悠地太剧烈。她上下仔细打量这赵止钺,仿佛第一次见面:“好吧,你哪里都厉害,又聪明又会武功。”
赵止钺满意,脸上的笑容怎么也压制不住。
谁知温元臻还有下一句等着:“满意了吧?”
其实不说这句话,他会更满意,听起来怎么像他在求表扬?
温元臻拿随手折的枯草戳了戳他的脸:“你笑得好开心,这么想我夸你啊。”她沉默着,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目光澄澈,并没有多余的心思。
赵止钺却只感觉到滚烫,仿佛目光若有实质。心跳突然开始砰砰砰砰,根本停不下来。
正当他心揪着,不知道温元臻到底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时。
温元臻:“其实你很像伯父。”
这种冷不丁的幽默,赵止钺无福消受。他到底哪一点像他爹?像他爹冷冰冰?还是像他爹真无情?真是......
他急忙叫停:“你还是别说了!”
温元臻默默地闭上嘴,向他比出一个合上的动作。
挺可爱的,没办法和她生气。
赵止钺背过身去,想清清嗓子:“我上次同你讲的事情如何了?”
背后没有声音,安静时有风吹过。
他狐疑地转过身,温元臻正扁着嘴,示意她还不能说话。
赵止钺:失敬失敬,败给你了。他也陪着温元臻演,手在空中画符,替她解开空气封上的嘴巴:“这样可以说了吧?”
温元臻大演特演:“哇,能说话的感觉很好。”
她跳下秋千,走到他身边,边侧过头去看屋檐上的走兽纹理,边小声地开口。
不仅把之前的事都向他和盘托出,也讲了她曲折的心理历程。
只避开了事关沈学文隐私的部分。
整件事最终被她总结为:“这是一场误会。我问了我父亲,他说没这回事。沈学文同杜家没有仇。额外照拂他,也只是因为我们的父亲是朋友。你不要想东想西。”
她之前便感受到赵止钺的上心,拽拽他袖子,安抚他冷静,不要因此而炸毛。
赵止钺如她所料地反驳。
他在这件事上展现出出乎意料的强势:“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是好人!沈学文处心积虑。你,还有伯父,都不要淌这个浑水,他会害了你们。”
温元臻抱着膝蹲下去,预感到他会有长篇大论等着。她想赶紧回温暖的屋子里待着,不想在大冬天,被寒风吹着,还要陪赵止钺来回研究沈学文这个人。
没劲。
开始她还敷衍:“那我再去问问沈学文,或者我外祖母。”
赵止钺更来劲:“你不要去问。你要做的就是离他们远点。你相信我,这背后有大阴谋。”
温元臻委屈:“到底是什么阴谋?你都说给我听,我去告诉我父亲。你藏着掖着,谁能相信你?”
眼看话题又要拐到关于相信不相信他,赵止钺来来回回反复还是那一套话。
温元臻听困了,想法也信马由缰,逐渐远去了。她此刻听不见赵止钺在说什么,只觉得他嘴巴一开一合地,好吵。
赵止钺没注意到身边的人气压越来越低。
温元臻的头快要垂到地上去了,她支着头想打瞌睡。
他俯下身去,想由上方看看温元臻的表情,到底有没有在好好听。
头顶有热源靠近,温元臻不看便知道是赵止钺靠近。她看也不看,精准地用手捏住了他的嘴巴。
吵死了,不要再说了。
赵止钺本来就是在温元臻背后探头探脑,她手过来,吓地他直往后缩,一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上。扑腾时本能地伸手,来拉住什么。
结果就是他没事。
温元臻重心向后,仰倒在地上。
原本她是不用摔的,谁让她好心,想要去扶赵止钺。结果抓不住他,反而自己被带倒了,就一失衡,扑在了地上。
幸好冬天裹得层层叠叠,人一点事都没有。
温元臻不理赵止钺递过来的手,自食其力地爬起来。
不过拍拍身上的土,她就悲催地发现,袖子蹭在了地上,银丝线绣的玉兰花纹样擦破了。
这下她有理由告辞回家了。
今天来赵府就是个错误,他赵止钺就是个“念叨鬼”,简直啰嗦地不能更啰嗦了。